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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渊,”余粥忽然道:“我想吃西市卖的爆汁煎饺。”

“好,我去买。”姜烈渊没有丝毫犹豫,又起身出门。

“啧啧啧,”陆玉笙自斟自酌:“西市一来一回都要一炷香时间,你家阿渊对你真好。”

他故意掐着嗓子调侃余粥,谁知余粥没有像往常一样来回怼他,而是沉下声音道:“陆兄,你手上有茧子吗?”

陆玉笙一愣,放下酒杯摊开手:“没有,我锄完地都会用花油抹关节,怎么了?”

余粥闭了闭眼,摊开右手手掌,摸了摸虎口处和小拇指指腹。

“这里若是有茧子也正常啊,”陆玉笙撇过头看道:“有佩剑的人常年握剑,这里自然会生出茧子。”

余粥不语,皱眉思忖。

陆玉笙嗐了一声,跷二郎腿道:“你又在怀疑姜烈渊了吧。这世道没这么平安,别说道士,就算普通人家儿郎出门佩剑都正常。”

“那就不是了。”余粥眼神空洞,喃喃自语。

“他的茧子是在这里。”余粥五指张开,指了指中指和食指指缝中央。

“我应该早点发现的。”他苦笑一声。

余粥为了养家糊口接过很多网剧,从古代仙侠到民国抗战,什么背景都演过。

某年秋天,在演民国剧的炮灰时,因为塑料手.枪太粗制滥造,导致一场戏下来余粥的手被磨出了两个大血泡。

而血泡的位置正是握枪柄时,摩擦着的中指和食指指缝。

也就是说,姜烈渊手上的茧子不是握剑握出来的——而是拿枪拿出来的。

姜烈渊一回家就看见那个小烦人鬼缠着余粥。

“回来了。”余粥对他点点头。

姜烈渊故意无视小妖,将新鲜出炉的爆汁肉煎饺递给余粥道:“昨天去太晚了没买上,今天人家刚出摊我就去排队,第一锅的。”

乌镇好吃的也不少,比如说这家爆汁肉煎饺。

余粥垂下眼睫,一手拿筷子一手在下面托着,吃相文雅好看,姜烈渊最喜欢看他吃东西。

第一锅煎饺往往融入着老板满满的热情与耐心,饺子皮不但酥脆掉渣,温热的口感刚刚好。

紧实的面皮裹着满满汤汁,鲜肉和小葱混合汤汁鲜美,还有干虾米,一口下去回味无穷。

大清早来上一锅煎饺,再配上带气泡的黄酒,生活赛神仙。

小妖期待道:“哥哥喂我一个。”

姜烈渊还没皱眉,余粥先道:“乖,剩下的中午吃。”

小妖:“?”

余粥合上盖子,仰头笑盈盈道:“快到冬天了,酿些甜酒来喝。”

姜烈渊不知道余粥怎么突发奇想,要来酿酒。

其实他想反对,不是因为不相信余粥,是因为酿酒如果卫生处理不到位,是会闹肚子的。

“你想喝什么,要不我去镇子上买?”他看余粥正在淘糯米。

余粥今天很是奇怪,好像故意疏远自己,微微一笑:“没事儿,我就想自己酿。”

“哥哥我来帮忙。”小妖见缝插针,帮余粥洗碗。

姜烈渊双臂环胸依在门上,挑了挑眉。

酿酒的步骤姜烈渊也不懂,就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两人忙活儿。

可他总觉得余粥好像也不怎么集中精神,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发尾当抹布一起洗了。

人越是在慌乱的时候,越会做一些冲动的决定。

但余粥觉得这事儿一拖再拖没有意义了。

忽然后颈一凉爽,自己的发尾也被从水里拖出来,湿哒哒地宛如一团墨迹。

姜烈渊站在他身后,抬着他头发道:“你忙你的。”

小妖顿时吃醋,阴阳怪气道:“怎么你不忙啊,不忙着找你的许昭?人到现在都没找着吧?”

余粥两边都没搭理,而是脸上挂着春风似的微笑:“可以烧火蒸糯米了。”

蒸糯米的时间不长,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这边小妖和姜烈渊明枪暗箭阴奉阳违,那边余粥一人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大橘猫,脚边窝着三花猫。

等小妖跟姜烈渊吵累了,他们才想起来看看主人公余粥在作甚。

余粥今天很沉默寡言,脸上的笑意像是画上去的,眸光淡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双视线齐刷刷地看向他,余粥回过神儿,浅笑道:“应该快熟了。”

说罢,就起身去灶台上看看。

新蒸出来的糯米香而软糯,只要再放入碾碎的浆果便大功告成。

余粥在碾浆果汁,旁边一个大的一个小的,贴他紧紧地看着。

“放些个时日发酵,到时候请你来喝。”余粥撩起耳畔的碎发,笑着对小妖说道。

小妖听出来这是送客的意思,他也不好继续纠缠,便瞪了姜烈渊一眼后磨磨蹭蹭地告别。

望着少年火红的身影渐渐远去,余粥伸了个懒腰,墨发飘扬。

远处青山如黛,纤云缥缈,蓝天之下心旷神怡。

余粥听到姜烈渊的脚步声,就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的背影。

快到揭晓谜底的时刻,余粥反而不紧张了,甚至还多了丝运筹帷幄的得意。

他说不出现在什么心情,既期待,又紧张。

有些事情他应该早点发现,就像上天处处给他暗示一般,余粥也说不出来是幸运还是不幸。

但最多的感受,则是在陌生的世界中,忽然多了团温暖的火焰,朝他徐徐走来。

“阿渊,”余粥回头朗笑道:“方才酿酒时,我突然想起了句话。”

“是什么?”姜烈渊眼波温柔道。

余粥笑声清脆,背过手去,站在桂树下道:“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顿时,姜烈渊心脏骤缩,瞳孔肉眼可见地缩小。

余粥就这样淡淡地微笑,平静地注视他。

直到姜烈渊有了反应,身体比脑子先快一步,他猛地冲上去,一手扯着余粥手腕,一手攥拳抵在他身后的树干上。

他呼吸开始急促,大脑无法一下消化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浓眉之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了余粥的全部。

午后的微风吹拂,所剩无几的桂花籽纷扬,浓郁的花香萦绕在他们的发间和肩膀。

“你果然。”

余粥背抵着粗糙的树干,但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回去,翘着嘴角,浑身卸力。

姜烈渊将他禁锢在树干和怀间,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热气,好几次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说什么。

余粥的袖口被他扯着,拉动了身上松松垮垮的衣领。

薄衫之下,脖颈修长,随着姜烈渊炽热的呼吸泛起一阵战栗。

姜烈渊就像忽然攻击人类的野兽般丧失了语言功能,只凭借着原始本能,攥着余粥的手腕不放人离开,眼底也因为激动染上了血丝。

余粥两只手的手腕都被他单手按着,以一种很没安全感的姿势,扣在头顶上。

余粥反而不慌不忙,垂了垂眼,勾唇释然道:“这酒怎么样啊,阿渊?”

俗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姜烈渊眼神阴晦,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愤怒,声音沙哑道:“这酒,狡猾得很啊!”

作者有话说:

终于掉马啦撒花撒花!

“滴滴滴, 这里是烤鸭穿书局脑电波电话,006号穿书员请听留言~”

“咳咳,006吾是boss。”脑海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一直忘把你从欠费黑名单里拉出来, 不好意思。关于目标人物你的信息好像有误, 现重新给你发一份资料。”

片刻后, 姜烈渊脑海里弹出来个像是简历似的资料。

上面写着:余粥,男。

“就是这样, 006你加油工作。”说罢,boss便挂了电话。

姜烈渊:“……”

马后炮就是这么来的!

介于穿书员接通脑电波电话时外人是看不见的,余粥还一直被他扣着手抵在树干上, 他喊了姜烈渊几声没反应,这厮看着跟灵魂出窍似的。

余粥一怒之下上嘴啃了他肩膀一口, 姜烈渊才缓过神儿来。

“放手。”余粥揉着自己手腕, 瞪了他一眼。

姜烈渊眉梢抽搐,心中百感交集。

寻破天都没找着的人,竟然天天睡在自己枕边。

为了找目标人物前前后后费了多少力操了多少心,都快把乌地儿翻了个底朝天, 结果就是余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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