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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瞧了瞧余粥有些落寞的神情,想起了曾经保护他的那厮好像不在了,无语道:“好吧,最后一次。”

“好嘞,”余粥立刻眉眼弯弯:“咱们明日启程。”

乌地三面环水一面环山。

环山的那座山,叫做断头山。

两层含义,山顶有个断崖,像是没有头一样;

第二个意思就是爬山的人很容易死翘翘,堪比断头铡。

翌日清晨,二人背着包裹,站在阴森森的山脚下。

陆玉笙喉结滑动:“咱们真的要上去吗?”

余粥道:“来都来了。”

陆玉笙认命般叹了口气,道:“带够粮食没,上面的蘑菇和果子可不能随便吃啊,会中毒。”

余粥昨晚熬夜做了很多鸡柳饭团,还给大橘和三花准备了两天的伙食。

“那,上山吧!”

这山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爬,难怪上面资源丰富也没啥人敢来。

怪石嶙峋,肥厚的叶片密不透光,脚下树根盘曲,虬枝蜿蜒,一不小心就会摔个狗啃泥。

余粥好久没做这么费体力的事儿了,半个时辰就累得两眼昏花差点摔倒。

陆玉笙习武之人体力自然好于他,他停住脚步劝道:“要不算了,就算真爬上去也不一定找到,白费力气。”

余粥抹了把下巴上的汗珠,咬牙道:“走!”

陆玉笙无奈地跟上去。

忽然,草丛一动。

陆玉笙警觉地回头扫视了一圈,却连影子都没有。

他们从清晨一直爬到天黑,才勉强爬到半山腰。

夜间果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点不大,但声音打在树叶上,又回荡在山谷间,显得格外诡异。

“还好有个山洞可以钻。”余粥吹燃了火折子,点在七零八落的树枝上。

陆玉笙吃着他带来的饭团,递给余粥水囊道:“你还真有毅力,一般人爬个半天都要放弃。”

余粥喝了口水囊里的东西,紧接着呛出来:“咳咳、咳咳,你怎么放的是酒啊?”

“酒跟水不是一样的嘛,都能解渴。”陆玉笙一脸无辜地把水囊拿回来。

余粥:“……”

夜间的山林没有想象中那么漆黑,因为有月亮。

月华透过叶片的缝隙照进来,淅淅沥沥的雨丝都仿佛是闪闪发亮的宝石一般,看着看着余粥犯了困。

陆玉笙三口解决掉饭团,拍了拍手上的米粒道:“我去找山泉洗个脸,顺便给你接点水回来。”

“好。”余粥靠在山洞的石壁上闭目养神。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一声惊雷炸响,把本来都要入睡的余粥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想给火堆加点树枝,睁眼却一片刺眼的白——

“笃笃笃,余老师,该上场了!”

什、什么?

余粥蓦然清醒,对着半人高的化妆镜心如鼓擂,化妆镜中的人做了一半的古装妆造。

这是他穿书前,正等候上场时背台词的休息室!

“我……回来了?”余粥愕然。

敲门声还在继续,外面的人催促道:“余老师,您开门啊。”

余粥浑身冰冷,仿佛脑子也停止了思考。

回来了?

熟悉的后台,熟悉的化妆镜,甚至手中还握着被他用记号笔圈出来的台词。

敲门声还在继续,仿佛跟催命鬼似的砸门,助理已经不耐烦了。

所有事情都发生得太突然,导致余粥都忘了自己该以何种情绪来对待现在的情况。

他大脑浑浑噩噩的,机械地走到门口去拉开门,却发现门口竟然空无一人。

——不对!

余粥一个激灵被吓醒了,这不是在现实。

他都把门打开了,敲门声却还在继续;明明是个大白天,而这么大的休息楼层一个人影都没有。

余粥下意识摸了摸裤兜,发现裤兜里放的不是手机,而是一把黑漆漆的手.枪。

“咔……”

忽然,走廊那头传来诡异的声音。

余粥捏紧了手.枪,缓缓回头。

这声音不像是人类能发出来的,但是人体扭曲能发出来的骨骼断裂声。

他鼓起勇气回头看,是一群皮肤绿油油的僵尸!

余粥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想都没想拔腿就跑,僵尸在他身后穷追不舍。

——这到底又穿越到哪个世界了!

余粥欲哭无泪,身上穿着笨重的戏服跑不起来,后面僵尸还一直发出“嗷嗷”的可怕声音,他从五楼一直跑到了三楼,最终在走廊被另一群僵尸截胡。

“嗷呼!”僵尸大军咔咔咔。

“别过来!”情急之下余粥掏出枪按动扳机,然而那群僵尸跟穿了金钟罩似的毫发无损。

余粥被逼到绝境了,他已经无处可逃,身后是一扇窗户。

他站上窗户想跳下去。

——不就是三楼而已,

余粥手臂发抖。

——残疾总比被僵尸吃掉好。

最前面的那只僵尸最过分,一直用绿色的手臂去捞他,时不时碰到余粥的腰身。

余粥怒斥一句:“滚啊!”

然后闭上眼睛勇敢地纵身一跃——

僵尸说话了:“余粥!”

“余粥!余粥!你醒醒!”

余粥视线渐渐模糊,四肢发软。

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眼前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夜色之下那人眉宇锋芒,炯炯有神的眸光倒映着余粥迷迷糊糊的神情。

他蹙着浓眉,一手揽着余粥腰身,一手紧握着树枝。

余粥恍然惊醒,脚踝以下冰冷刺骨,他猛然发觉自己已经走入了山林间的小溪中,要是再走一步整个人都要掉进去。

“啊!”余粥反射性叫了一声缩回了身体,像个树袋熊似的扒在方才救他那人的身上。

那人见余粥不再反抗,便把他抱回了岸上。

“你…”余粥一时间无言以对。

夜雨渐停,山间的云雾也散去,皎洁的月华宛如柔和的灯光一般,照亮了他们周身。

姜烈渊把他抱回岸上放下,看余粥恢复意识,便很懂分寸地站在一边,比罚站还标准。

姜烈渊也是心有余悸,如果这几天他不是像个变态似的跟踪余粥,想看看他在做什么,余粥就差点真的掉进小溪里重开了。

山谷的小溪直接连通着悬崖的瀑布,那余粥就真的……

还好还好,自己像个变态似的,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形影不离。

两个人相顾无言,气氛有些尴尬,姜烈渊咳嗽了两声,刚准备开口却先被余粥打破了死寂。

“我是又穿越到了其他地方,还是在做梦?”

姜烈渊才发觉他的神色不太对劲,余粥眼神空洞,直勾勾地望着虚空。

冰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冷风一吹是何等的刺骨酷刑,余粥发尾湿哒哒的一片,还往下淌着水。

“不是梦,太真实了。”余粥喃喃自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他好像才发现身边有人似的,望着姜烈渊许久,忽地淡然一笑:“那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应该早就走了,凭什么还会来找我?”余粥自嘲一笑,垂下头,眉睫浓黑微颤:“说你是真的还不如说刚才的僵尸是真的……”

他话音未落,突然身前拱过来热乎乎的体温。

再然后,余粥的两只手腕被轻轻握住,左手掌心贴上片温热的肌肤。

姜烈渊半蹲在他面前,让他摸着自己的侧脸,把余粥的另一只手带进自己衣领里去,隔着里衣,那颗心脏正鲜活地跳动。

余粥像是被暖源复苏了一般,漂亮的杏眼渐渐睁大,他才发现两人的姿势多么奇怪。

他一手摸着姜烈渊的脸,另一手摸着姜烈渊鼓鼓囊囊的胸肌,而且都是姜烈渊本人逼着余粥吃自己的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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