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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话短说,有个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个忙。”她咳嗽了一下,不好意思道。

宋清庙托人去可追楼里传话,要求见余粥。

余粥正色道:“宋大人请说。”

“还记得美食大赛时的欧阳大人吗?”宋清庙道:“欧阳太守,我的老师。”

“太守大人啊,自然记得。”余粥点头。

欧阳太守虽年岁已高,满头银色,却还神采奕奕,耳垂极大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

宋清庙叹了声气:“老师一把年纪还像个顽童似的。他想举办个迎雪节,与民同乐,就是和大家一路玩一路吃。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时间,能准备些食物一起来吃?”

宋清庙说话很客气了,其实就是缺几个厨子。

她厚着脸皮,心里埋怨老师当真是个老顽童,还指名道姓要余粥来。

“行啊,”余粥笑道:“这有什么,举手之劳。”

宋清庙感激无比。

“不过我有一事想问。”余粥心沉了沉:“如果能见到太守,是不是可以给律法的漏洞,提一些意见?”

宋清庙微怔,随后道:“那是自然。”

“好。”余粥微微一笑:“都交给我来准备就好。”

他走出衙门,连续几日的乌云终于有些放晴的趋势。

阳光从云层后露出,光柱恍若利剑,要扫清世间一切阴暗的角落。

乌地什么都好,但律法上,竟然没有一条是关于保护孩童的。

作者有话说:

是不是有点便太了(扶额苦笑)

其实还能更便太(小声哔哔)

“你小子第几次翘班了?”王姐毫不留情地揪着余粥耳朵兴师问罪。

余粥心虚道:“这也是官命难违啊, 我也不想,真的。”

王姐松开手,满脸写着不相信。

“太阳楼马上要试营业了, 你心思还是要放在这上面。”

余粥表示这话怎么如此耳熟。

当然也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余粥用干毛巾擦了擦手, 藕色的衣衫被一条深色的腰带束着,站在窗边打了哈欠道:“不过王姐不去吗, 迎雪节太守与民同乐,只要想去的都能一起去玩。”

“我对游山玩水不感兴趣。”王姐往烟杆里加着烟丝:“第二,我以前的姘头要去, 尴尬。”

余粥笑盈盈打趣道:“王老板不如盛装打扮,给他个惊艳出场?”

“得了吧, ”王姐眯着眼吸了口烟, 缓缓吐出道:“我这些天心总觉得慌慌的。”

余粥收敛了笑意,坐下正色道:“出什么事了?”

“没有出事,只是……”王姐美目四周泛起细细的皱纹:“突然有些后悔接手了太阳楼。”

“太阳楼是陈老头子作贱没的,但归根到底其实是陈小月母女的心血。”王姐在烟雾中红唇轻启, 凝视着阳光中细小的浮尘:“同为女人, 我敬佩她们。”

余粥静静地听她说完, 道:“但若真的将太阳楼拱手相让, 不就等于给可追楼树立个强敌,这是王姐您自己说的话,不是吗?”

王姐叹了声气。

“可追楼的根基不稳。”余粥倒茶,道:“更何况现在孜然已在别处流通, 相信不久也会在乌地成为一个常见的调味品。我们已经失去了最大的杀手锏, 在找出下一处优势前, 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正所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余粥揶揄道:“陈姑娘乃真君子,愿赌服输。她们离开了这里远离陈老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生意上是竞争对手,但私下咱们可以抽空去看望看望她,如何?”

王姐抚了抚胸口:“你这样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余粥把茶杯推到她面前。

王姐比他从商时间更久,道理懂得比他多。

就算余粥不安慰,她也知道手腕绝对不会软下来。

“对了,不过她们新店铺的地址你知道吗?”

“唰——”

恰好此时门被推开,陆玉笙拎着酒壶,携着暖洋洋的冬阳道:“我知道。”

他轻车熟路地用小刀削开酒坛上的封口泥,王姐十指交叉来了兴致:“呦,不是拒绝人家了嘛。”

陆玉笙“嗐”了一声,大大方方承认:“路上碰到了,帮了个忙,人姑娘送了我一坛自己酿的醪糟。喏,你们吃吗?”

“陆兄去不去迎雪节?”余粥问。

陆玉笙道:“不去,最近伤心着呢,我养了一年的小牛昨天难产死了,两只肥猫也不知道跑哪去丢了。”

王姐意味深长道:“要我说你就该多参加参加这种活动,每天打扮得跟花孔雀似的华丽,老大不小还不着急成亲。”

余粥没绷住,花孔雀形容实在太贴切了。

王姐看着他的桃花眼,恍然:“你该不会也喜欢男人吧?”

陆玉笙咧嘴:“我喜欢我的小牛,为它独守空房。”

余粥哑然失笑:“怎么大家都不去,我还以为这活动很受欢迎呢。”

“你带你家好阿渊去呗,”陆玉笙道:“或者那几个小孩子。对了,你弟弟妹妹怎么样?”

余粥心一沉,虽然前天才见过他们,但不知为何他一直有不好的预感。

应该是错觉吧,一定是的。

其实迎雪节去的人并不少,男女老少快百人,一大早兴奋地在集合点等候出发,大家拎着自己做的午饭小吃,聊天谈笑不亦乐乎。

小蝶斜挎着包裹,里面装着前一天晚上大家一起做的酱油牛肉饭团。

姜烈渊和才到的小妖对视一眼,默默错开了视线,这已经是他们不再有敌意的最大表现。

“鸡肉牛肉五花肉,青椒蘑菇和香菜。”小蝶哼着自编的歌曲,小妖厌烦道:“怎么会有人喜欢吃香菜?”

“笑脸哭脸苦瓜脸,你就是个大冬瓜!”

小妖额角爆出青筋:“死丫头!”

就在这对冤家即将吵起来时,宋清庙匆忙赶到:“老子来晚了安?”

余粥咳嗽一声,她立刻从蜀地方言切换到字正腔圆:“大家来得真早。就是眼前这些箱子吗,我唤人来搬到马车上。”

“是的,里面都是些半成品,在户外也很好做熟。”余粥道。

昨晚拉着姜烈渊陪他串了一晚上的肉串。

“大家早!”

一声中气十足的问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望去纷纷笑着打招呼:“早!”

“太守大人好!”

“好好,大家都好!”欧阳太守笑呵呵地回应,一点高官的架子都没有,离开侍者的搀扶朗声道:“大家伙,我们出发吧!”

“好耶,出去玩喽!”骑在父亲脖子上的小童欢呼道。

像是一支大型的旅游团,但不同的是这支旅游团没有导游,也没有目的地,不会赶时间。

大家顺着秀丽的风景线边走边玩,一路上欢声笑语。

“我小时候春游都没这么开心过,”余粥笑道:“大家氛围太好了。”

姜烈渊道:“我挺讨厌春游的。”

余粥:“?”

姜烈渊:“没素质,看不惯他。”

“什么啊,”余粥牵住了他的手:“春游就是大家在春光明媚的时候一起出来玩,还有秋游,不过冬游我还是第一次。”

在冬至前乌地会有一段回温的日子,阳光灿烂,气温也回升到秋天的时候。

大部队浩浩荡荡,大家的步伐却都是松弛轻快的。

余粥望了一圈,发现里面年岁最高的好像就是欧阳太守本人。

老先生脸上永远是笑呵呵的,一看这耳垂就是有福之人,跟在人群中缓步走着。

宋清庙无奈:“老师可真是清闲。”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不要把身外之物看得太重。”欧阳太守拧开水壶,咕咚咕咚灌水,罢了酣畅道:“先人都道‘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才是我们可以与造物者所享用的哈哈!”

宋清庙一闻,好家伙这老头的水囊里灌的是酒!

大家上午出发,中午走到一处小泉旁休憩,山清水秀,鸟鸣涧涧,仿佛远离尘世的清幽,却不至于凄神寒骨。

大家分散开来享用午饭,互相交换着好吃的,其乐融融。

一人笑道:“太守大人吃的必定是山珍海味啊。”

老人双颊因酒酡红,神采奕奕道:“那倒没有,但味道堪比山珍海味哈哈,做好分给大家吃!”

“哎呦那您先吃点我们的红豆饼垫垫肚子。”

“太守爷爷,吃我娘亲做的包子!”

“大人,咱家的浇头面不尝尝?”

“好,吃,都吃哈哈。”

宋清庙身为知县,此时却勤勤恳恳地和余粥一起蹲在地上摆炭生火。

“这老头儿也忒折腾人了。”她苦笑道。

“那说明大人受人爱戴啊。”余粥接过姜烈渊递过来的肉串,摆在一起顿时生出“刺啦”的油香。

“哎呦累死老子了。”宋清庙也不管衣服脏不脏,席地而坐用手扇风。

“这个这样摆熟得快一些。”姜烈渊用手圈过余粥,摆弄着鸡翅道。

宋清庙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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