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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他们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可追楼吉祥物陆玉笙, 也有不注意形象的时候。

话归正题, 他瞧见陆玉笙手上果真拎着一包抓好的药,问:“陆兄这是怎么了?”

“嗐, ”他抓了抓后脑勺:“少拿了一副药,咱们边走边说。”

“行。”余粥陪他再回医馆,路上听他娓娓道来。

余粥和姜烈渊曾经住的小破房子的后门, 直通陆玉笙的家,也就是那个大生态园。

所以他想出门, 必定会路过小破房子。

陆玉笙知道他俩搬走了, 但就在昨天路过时,却听见没人的小破屋中传出了动静。

他一开始以为是老鼠就没管,但紧接着又传来一声类似于挪动罐子的声音。

陆玉笙忽地驻足。

这个声音很小很细微,常人一般是听不出来的。

陆玉笙耳骨动了动, 心道:“可惜你今天遇上的是你陆爷爷, 小毛贼偷东西都偷到此处来了。”

他压轻脚步缓缓移动到正门, 正门的锁上果然有被撬动的痕迹。

陆玉笙一掌打断了门锁, 猛地推门,却见里面连人的影子都没有。

这间屋子小得可怜,站在门口一览无余,根本不存在什么视觉死角。

“嘶, 奇了怪了, 我还能判断错?”陆玉笙摸着下巴走进去。

好久不见阳光的室内有股潮湿的气息, 垂下的衣摆在靴边徘徊, 荡出细小的灰尘飞舞。

“看来真听错了。”陆玉笙耸了耸肩膀,继而旋身走出去。

在左脚踏出门槛的那一瞬间,他忽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掏出一柄折扇回刺,果真听见一声闷闷地吭响。

陆玉笙轻笑一声,迅速转身与身后那人交手。

那人身上裹着垂到小腿的黑斗篷,连同眉眼一起被遮了进去,只露出个光洁的下巴和嘴唇。

方才屋子里之所以没人,正是因为那人藏在了黑暗的房梁上;

其实影子早就暴露他的位置,只不过陆玉笙放线钓鱼罢了。

折扇合拢刺中那人的腰腹,像一块儿石头砸在身上,那人咬住下唇忍痛接了陆玉笙几招。

“呦,忍耐力挺好的啊,竟然没有哭出声儿。”

陆玉笙调侃,趁那人脚步慌乱伸腿一绊,单手攥着他的两个手腕扣在头顶,把黑斗篷人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狭长的桃花眼满是戏谑,不动声色地加大了手劲儿,直到那人再也握不住藏在袖口的匕首,哐当掉地。

能被太守当做江湖高人聘用的陆玉笙,除了这幅妖孽似的俊美长相外,还是有些武功在身上的。

他眯了眯眼,如果手上再使点劲儿,估计能把这人的手腕捏碎。

陆玉笙本打算这样做的,可见这人露出的半张脸惨白,宁愿把自己的下唇咬出鲜血也不求饶一声,有点骨气。

“行吧,今天本大爷心情好,放你一马。”陆玉笙用另一只手持扇,戳了戳这人苍白的脸蛋儿。

“你是何人,又偷了什么东西,交代清楚跟我去衙门。”

他原以为这人会害怕,却没料到传来声沙哑的冷笑:“大冬天带着扇子,阁下也是奇人。”

“嘿我说,你这小贼死到临头还不说两句好听的?”

陆玉笙气得想笑,唰地将合拢的扇子张开,扇面皆是散发着寒气的刀片。

“还有,你才是贼!”

斗篷人屈起一条腿猛地朝陆玉笙□□踹去,陆玉笙心中一惊连忙躲开,但凡晚几秒他就后半辈子就不是男人了。

小贼本以为陆玉笙会就此松手,没想到反而被他锢得更紧,陆玉笙三下五除二将他胳膊咔嚓卸了,听那人又一声吃痛。

“终于老实了。”

陆玉笙发誓以后再也不跟这种人废话,阴沉着脸将他脸上的斗篷扯下,对上那双不屈的眸子时却不由得一怔。

好半天,他才道出一个字:“你……”

午后的暖阳从门外照进来,阳光照亮了他们彼此的面孔。

斗篷之下,是一张举世无双的面孔。

眉心拧着,一双澄澈如秋水的眸子正敌意地瞪着他,却不掩明朗的英气;

渗血的嘴唇宛如含丹,下颌分明,灿烂的阳光中每一寸皮肤都像是匠人雕玉一般,完美无瑕。

是个正在朝青年过渡的少年人,面容还有些许青涩,让人不由想象他成熟后该有多么丰神俊朗。

少年人鸦雏色的乌发皆被一柄华贵的簪子固定在脑后,额前洒落些许青丝,见陆玉笙怔愣,冷笑了一声。

“无耻。”

就是这一声“无耻”,把陆玉笙魂儿给唤回来。

都说见到美人应该怜香惜玉,陆玉笙倒好,直接将人两条胳膊咔嚓卸下去了。

他心情复杂,虽说卸下去听着吓人,其实就是暂时扭得不能动。

但对这么一个郎艳独绝的少年来说,轻轻打一下就可谓粗鲁,让人惭愧得夜不能寐。

少年虽被欺负,但下巴永远是微扬,脊骨笔直不肯弯曲,一身松柏似的傲气无法消磨。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陆玉笙移不开视线。

少年垂了下眸子,长睫忽地一颤。

下一秒就恢复了傲然,黑白清澈的眸子怒视。

他所答非所问:“寡……咳,我不是贼!”

字字铿锵,仿佛解释清白比他的性命还重要。

陆玉笙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沉吟道:“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了这句诗。”

少年错开他视线。

虽说少年身份不明,但衣冠皆是风尘仆仆的模样,除了两条不能动弹的胳膊,身上似乎还有其他伤口。

“跟我回家吧。”陆玉笙忽然道。

少年瞬间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地往后躲道:“不!”

“你怕什么?”陆玉笙压低眉毛,不容他反抗,直接上手点了他的睡穴把人带回去。

余粥听后沉默了许久。

槽点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吐起。

“早知道是他,我就不动粗了。”陆玉笙懊悔无比。

“你认识他?”余粥哭笑不得。

“熟悉。”陆玉笙答:“总觉得在哪见过……或是说,相处了很长时间。”

余粥和他慢慢走在乌村的小路上,正值午后,细碎的阳光穿透叶片,洒在他们肩膀上。

陆玉笙身姿挺拔,一双勾魂的桃花眸好像看什么都深情,但在此时也盛满了落寞:“余兄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脾气挺好,你认识我这么长时间见我生气过吗?”

余粥想了想,确实没有。

“但不知道为何,”他声音低沉了下去:“看见那人躲我,不愿意跟我回去,我就突然…突然很生气。”

余粥听罢,缓缓道:“我只知道对于喜欢的人,会有占有欲。”

陆玉笙迷茫了,他才见那个少年一面,说喜欢也不至于吧?

“听你这样说,我是越来越好奇那个少年了。”余粥笑道。

他陪着陆玉笙回到家,穿过堪比府邸庭院还要华丽的院子。

“咳,我回来了。”

陆玉笙怕吓着他,还专门在门口道了一声。

结果推开门后,床榻上空无一人,只留下躺过的痕迹。

当宋清庙听说来求见的人是姜烈渊时,有些惊讶。

“宋大人。”姜烈渊颔额抱拳。

“快请坐,”宋清庙朝他身后瞄了两眼,却没看见余粥。

“是我想单独对大人说些话,他没来。”姜烈渊道。

“啊…行,你说,刚好现在不忙。”宋清庙意想不到,竟然是姜烈渊单独来见她。

对面高大魁梧的男子面色严肃,开口道:“顶替探花一事,太守大人上荆阳,至今未回,宋大人有线索吗?”

宋清庙也正色,道:“老师一直没回消息。”

姜烈渊缄默。

宋清庙好像听出了什么异常,登时蹙眉道:“此话怎讲,老师他是不是……”

“欧阳大人名誉在外,应该是平安的。”姜烈渊回答。

还未等宋清庙放下心,就听姜烈渊继续道:“但我们平不平安就不知道了。”

“我出了一趟远门,听闻圣上不见了。”

“什么?!”宋清庙瞳孔骤缩。

姜烈渊眼神幽深,默默攥了攥拳头。

“潘金龙能钻律法漏洞,顶替潘芳芳的功名入朝为官这么久。之所以猖狂至极,是因为早就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姜烈渊一字一顿道:“他造反了。”

“你容我消化消化。”宋清庙端起凉茶一饮而尽,扶额道:“不过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姜烈渊却规避了她的问题,继续道:“别的地方已经在打仗了,而乌地的太平仅仅只是一时的。但是不久后,粮食骤减,饥荒病瘟来临,我建议您,早些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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