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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供应商奇怪地打量他:“我怎么知道啊,我只是听说,你搞得跟我见过一样。”

莲不悦,负着手身姿笔挺,气度不凡。

余粥拍了拍他肩膀安抚,道:“我知道你意思,但也不能光凭尸体来认定皇帝是否被烧死,尸体不是很好伪造的吗?”

莲脸色有所缓和。

他环顾了一圈可追楼,沉稳地点点头道:“这里不错。”

王姐哼笑一声:“那可不。”

“三楼这个位置望去可以看见码头,若能架上弓弩来防御,应该可以控制这一条街。”

王姐的笑容凝固。

“咳咳咳我、我朋友开玩笑的哈哈,昨晚做梦没醒。”余粥讪笑地捂住莲的嘴,连忙把他推走。

莲眨了眨眼,小声对他道:“最好用燃火的箭矢。”

余粥把他带到安静的包间里坐着,沏茶时忽然想到个矛盾的点。

“如果名正言顺地立新帝,潘金龙也用不上造反啊。”余粥嘶了一声。

“那自然是他们没找到可以伪造皇帝尸体的东西,”莲抿了口茶道:“而且,故意制造的走水还露馅了。”

“也就是说,皇帝可能还活着,所以他们迫不得已才造反?”余粥恍然大悟。

“是,”莲垂下眼睛,攥着茶杯的手收紧:“还活着。”

晚上余粥带着莲回家时,姜烈渊已经在准备晚饭了。

这俩大男人不仅睡在一起还养孩子,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关系不一般,莲自然也看得出来。

回去后便自觉地去找小孩子玩,留给他们二人空间。

“在做什么呢,这么丰盛啊。”

姜烈渊正蹲在地上给土豆削皮儿,余粥从后面跨上他后背玩闹。

“当心别摔了。”姜烈渊放下土豆,转身和恋人蹭了蹭鼻尖。

余粥眨眨眼:“你生日?”

姜烈渊哑然失笑:“不是我生日就不能吃点好的吗?”

“那这样太丰盛了。”

余粥见鸡鸭鱼虾样样俱全,甚至还有罕见的酥酪奶油香香菇,也不知道他从哪买的。

姜烈渊继续低头给土豆削皮儿,唇角微微牵动道:“以前跟你说过,其实我做饭手艺还不错,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拿手好菜。”

余粥期待了。

姜烈渊得意道:“白煮虾。”

余粥不期待了。

还以为姜烈渊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他真做了白煮虾,顾名思义,就是把虾直接放进水里煮熟。

余粥陷入了沉默。

“扑哧,逗你的。”姜烈渊瞧他这副失望的样子忍俊不禁。

烧一锅水放入粉丝煮熟,在这期间姜烈渊调了一碗粘稠的酱汁。

余粥用筷子蘸了一点尝尝,味道竟然出奇得鲜美。

熟粉丝放在虾肉上,再铺上一层生蒜末。

姜烈渊抄起热油往上面一浇,那股鲜味直钻鼻腔。

趁着热油在粉丝上噼里啪啦的功夫,倒入特调酱汁,一道简简单单的蒜蓉粉丝虾就做好了。

色香味俱全,虽然做法不难,但情人眼里出新东方,余粥觉得姜烈渊厉害极了。

晚饭足足有八个菜,且全都是姜烈渊一人亲手做的。

吃饭期间他倒是没怎么吃,一直在为余粥服务,不是帮他剥虾壳就是夹菜盛汤,弄得余粥都有点自己在欺负他的感觉了。

“别这样,我自己来。”余粥按住他给自己夹烤鸭的手。

无意对上姜烈渊的目光,他总觉得这人今天怪怪的,像是在吃最后的晚餐。

姜烈渊做的饭,饭后余粥主动提出他来洗碗。

他刚把袖口挽上去,就被姜烈渊猛地抱住。

“你、等等…”

余粥眼睛睁大,不知道姜烈渊受了什么刺激,在灶房中抱着他又亲又啃还推不下来。

“别、他们还在外面…”余粥腿都软了。

姜烈渊喘了口粗气道:“我爱你。”

“什么?”余粥不是没听清,而且讶异姜烈渊整条手臂在颤抖。

“我爱你,粥粥。”

余粥神色一正,严肃道:“出什么事了?”

“我爱你、我爱你…”姜烈渊跟听不见似的,疯狂重复这几个字,两只瞳孔涣散。

余粥知道,不断对伴侣确认爱意是焦虑的表现,结合姜烈渊这几日行为确实古怪。

然而就在他担忧之际,没注意姜烈渊的手靠近他后颈,照着某个穴狠狠点了下去。

——对不起了,粥粥,这里太危险。把你送回现实,希望你不要忘了我……

“啊!”余粥疼得叫了出来。

“?”姜烈渊眼神瞬间清澈了。

两人大眼对小眼互相瞪着。

姜烈渊嘀咕:“位置不对?”

说罢又用力点了下去。

“姜烈渊你有病啊!”

余粥气得照他脖子伸手砍下去,结果不知道手掌砍到了什么穴位,姜烈渊眉毛一抽,满眼不可置信,罢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啥…玩意?”余粥怔愣。

介于姜烈渊倒下时连带碗盆倾倒,莲闻声赶来,听余粥描述后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他可能是想点你睡穴。”莲指了指脖子后面的位置。

余粥摸了摸那个位置,思忖半天,默默道:“可能我有颈椎病,神经有点错位”

作者有话说:

“您好,我的您的三号按摩师姜师父,请问后背哪根神经错乱了?”(拔刀伸钳子)

颈椎病应该不会导致穴位错位,瞎编的大家不要信!

余粥陷入了沉思, 他和姜烈渊的生活俨然成了一部喜剧。

就是不管他们做什么,都很欢乐喜剧人的感觉。

“他点你睡穴作甚?”莲突然警惕道。

“哈哈,最近我有些失眠。”余粥干笑两声。

莲半信半疑。

望着地上昏睡过去的一坨大傻子, 余粥愈发无语。

姜烈渊早就醒了, 余粥乱打无意点中的睡穴自然不深。

但是他不想睁眼, 太丢人了。

他感受到余粥和莲一人扯着他一边肩膀在地上拖,然后余粥跟弄大草包似的把他扯到床上, 关上门,虎视眈眈。

姜烈渊身体一重,余粥毫不客气地跨坐在他身上似笑非笑:“你不会是想把我弄晕然后送走吧?”

姜烈渊闭眼安详。

余粥:“别装睡了, 没见过哪个睡着的人咽唾沫这么频繁。”

姜烈渊睁开了眼,对上余粥那双眸子顿时心虚得怂了。

“粥粥……”

姜烈渊讨好似的去搂他的腰, 余粥好笑的情绪已经战胜了他生气的情绪, 斜了他一眼后还是忍不住骂道:“姜烈渊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姜烈渊自知理亏,躺平挨骂。

余粥有很多话想说,但他突然失去了想说的欲望,说了一半儿声音戛然而止。

姜烈渊一狠心, 道:“我不想看到你处于任何危险中。”

“总有人打着‘为你好的名义’, 却做一些违背当事人心愿的事情。”余粥打断他道:“姜烈渊, 你别成为这样的人, 行吗?”

余粥说这话时很平静,垂着视线。

姜烈渊瞧见他微微蜷起的手指骨节发白。

他忽然一瞬间有些心慌,余粥是不是已经到了对他不会生气的程度?

失望太多次也就麻木了,也就没什么值得生气了的。

好心办坏事, 那办的还是坏事。

姜烈渊压根儿没考虑过, 如果余粥真的一觉醒来回到了那个后台, 马上他要面对的则是金主那张油腻猥琐的脸。

余粥会不会因为落差太大而疯掉?

姜烈渊什么都没考虑过, 甚至就用一顿饭来当做告别糊弄自己。

余粥已经心冷麻木。

当初姜烈渊是如何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对他好,他也愿意真正地敞开心扉去爱一个人。

但得到的回报便是,会被悄无声息地丢掉。

丢个硬币在水塘里还能听个声响,丢个余粥连声音都听不到。

“余粥,粥粥。”

姜烈渊攥起他的手,看着爱人这幅心灰意冷的模样谁能不心疼?

而且罪魁祸首还是他。

“姜烈渊,我对你来说是不是特别累赘?”余粥眼中闪着泪光,一字一字认真问道:“所以才想赶紧摆脱我对吗?”

“我没有!不是!”姜烈渊慌了神,一手搂着他后腰,一手给他擦眼泪。

“如果真的是因为我累赘,”余粥凄然一笑:“我愿意走,免得影响你做任务。”

姜烈渊这下彻底百口难辩,不过脑子说了一大堆废话,导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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