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借口37（2 / 2）

直至那一天遇到了你，才将我的命运改变了。和你分别后，我拖着沉重的脚步，默默地走回油屋。

因为现在是休息时段，所以裏面空无一人。我站在连接油屋的木桥上，看着你离开的方向，感受着你还残留在我手上的温度，突然一阵奇怪的感觉袭来，心裏感到一阵痛楚，这便是分离的痛楚吗？

你使我想回自己的名字，你的出现使我平凡无趣的生活中带来光明，每一次看到你的笑容，便是我感到最幸福的时候。

若是知道分离是这样痛苦的，当初就不应该让我遇到你--千寻。

随着夕阳的西下，油屋四周的店铺又开始营业。亦即是意味着我需要决定今后的事情，我走进油屋，来到汤婆婆所在的阁楼，这裏依然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地方。

我一步一步走进汤婆婆身在的书房，每踏出一步，我的心跳亦跟着加速。走到书房看江百一如以往地点算自己的珠宝手饰，我站在江百的面前大声说：“汤婆婆，我要离开这裏！”

汤婆婆稍为看了看我，然后说：“你要离开这裏？你离开这裏后可以做些甚麼？不过，我对你下的法术已经消失了，随你喜欢吧！”

“汤婆婆，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就是这样我便离开了油屋。

与锅炉爷爷道别后，在油屋的门前变成龙的形态，往夜空中飞去。这次的离去使我感受到一种一直失去的东西--自由，我由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刻开始，便被自己的命运所束缚着。

上一代琥珀川龙神离去的一刻，我便被赋予守护着琥珀川的使命，一直守护着河川接近百年。

每天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直到那一天，一个穿着甚平的女孩来到河边，不小心失足掉进河裏，看到这样的情景，一阵使我认为对於守护河川更为重要的感觉向我袭来，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这人救上来。

我用后背将江百背起，带到岸边，看到江百的家人来到江百身边后，才返回河裏。

原来这个人就是你--千寻，当时一个小小的相遇，想不会带来这样的后果。

不久后，河川便被填平，守护河川的任务便完成了。为了寻找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意义，我便拜汤婆婆为师学习魔法，但却被江百利用，替江百做尽不光彩的勾当。

本来以为今后的生活都是这样过的时候，你再次出现了。你当时站在和油屋连接的木桥，用不知所措的眼神看着电车，看到你背影的第一眼，尽管没有过去的记忆，我却能想起了当年的情境。

我不希望你陷入任何危险中，但我仍然是阻止不了，所以我只好尽我的能力保护你。

那一天带着你去看变成了猪的父母，看到你闷闷不乐的面孔，打算用饭团令你开心，想不到竟然使你流下眼泪，我真是一个做甚麼也不行的人。

打算能让你从油屋中离去，却令自已身受重伤，反要被你相救。

我为了使你能离开油屋，我甘愿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当汤婆婆手上的合约消失后，你朝着我所在的方向跑来，我拉着你的手走下石梯，走过小镇，来到喷水石蛙的台阶前。

我对着你说：“我不可以再往前走了！你在走出隧道前都不可以回头看！”

“那麼？白龙，你今后会怎样？我们会不会在哪裏再次想次相遇？”

“嗯，一定会的！好了，快走吧！记得不要回头。”

在和你松开手的一刻，我便感到有一丝后悔了，眼泪亦开始从眼中涌出。

我为甚麼要和你做出“还会在哪裏相遇”这种近乎不可能的承诺？

但我真的很想再次见到你，那怕只是远远的见你一面，便心满意足了。

千寻--你是我第一个亦是我最后一个爱上的人。

在夜空中一面飞着，一面想着今后的事。我今后的生活应该要怎样？找一处没有主人的河川，继续做一个河川的守护者？还是为了见你一面，而到四处寻找？

我的感情始终战胜了，我的生活已经被命运束缚了近百年，我不愿再过回以前的生活。

我为了你可以舍弃性命，现在亦可以为了你，舍弃身为神的身份。

飞了不知道有多久，打算找一处地方降下休息，看到远处有一棵神木，便那裏降下并变回人形。

背靠着大树坐下，打算闭上眼睛小睡一会，突然有一个老人从黑暗处走出来。

这个老人站在我的面前，缓缓地说：“你不是人类，并且有一些烦恼的事，尚未能想通！”

我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老人的面孔，我并不是对於他看出我有烦恼的事，而感到惊讶。

而是对於他知道我不是人类的事，而感到奇怪。

“你为甚麼会知道我不是人类？”

“为甚麼知道？因为我也不是人类，我是你身后的神木！”

“对不起，失礼了！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擅自来你守护的地方。”

“不用行这麼大的礼，我和你都是一样，同样是地方的守护神，我在这个地方已经有将近五百年。见证了这裏的发展，亦看到了来这裏参拜的人的愿望，他们和你一样大多数都有烦恼，但最后都能解决，所以你也不用想太多了。”

“原来是这样，你已经在这裏五百年了，在这裏那麼长时间，不会感到寂寞吗？”

“『寂寞？』当然不会，每天对於我来说都是新的一天，每天都会遇到新的事物。除非这棵枯萎，否则我都会继续留在这裏。”

“和你谈话真的令我获益良多，谢谢你，希望还会有机会再见吧！”

此时天空也渐渐露出晨光，今天也是没有休息，现在已经天亮了，但我应该很久没有休息了，於是便走进了树林，靠着一棵小树，慢慢地入睡了。

睡了不知道有多久，亦做了数个与你相遇的梦，醒过来发现眼角仍然残留着眼泪。

本来是油屋人事管理的我，现在竟然变成了一个爱哭鬼了。

此时天空已经入夜，亦也是意味着我要离开这裏了，对着树林外的神木说了一句“谢谢”后，便再次化为龙形，往夜空中飞去了。

经过昨天晚上的谈话，我决定无论怎麼艰难，也要与你相见，实现我对你所做的承诺。

但虽然说要与你相见，却不知道你到底在那裏，要怎样寻找？

但我相信我们是有缘分的，那怕是要用上十年、二十年，我也不会放弃。

可能会有人认为我很傻，只是为了一个人类，而将所有东西都放弃了。

但由我把你从河裏救起的一刻开始，便认定你是我要守护的人，不单只是神的身份，甚至是性命都可以为了起自己的名字，回想起和你第一次的记忆，现在除了你，我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你在黑暗中带给我光明，你的声音将我从死亡的边缘带回来，我可以生存到现在，都是全靠你冒着断手的危险，把河神丸子放进我的口裏，令我吐出被汤婆婆所下的法术。

藉着把汤婆婆的儿子带回来为藉口，来到钱婆婆家的门前，想不到你会跑过来抱着我。

在和你一起返回油屋的时候，看到你为了我喜极而泣的泪水，我由诞生以来，便是独自一人，从来没有人为了我做任何事，更不用说有人为我而流泪了。

现在天空又开始放亮了，看来休息的时候再到了，是时候降到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