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这个属下不太聪明的样子43(2 / 2)

阎鹄目瞪口呆,他是良家子出身,小时候倒是没怎么缺过吃喝,称得上家境殷实。可即便如此,三百万钱也是他难以想象的巨大财富。

炎汉帝朝的一户五口之家,辛勤耕作一年,收入也不过是八千五百钱左右,全家人吃吃喝喝之后,基本啥也剩不下来。

而阎鹄此前替张让卖命,一年的薪俸满打满算也才不过三十万钱,而这已经非常高了,是许多老百姓一生都只能仰望的数字。

可即便这样,三百万钱,阎鹄也得不吃不喝的赚上十年。

虽然自家的族兄阎行在陇西郡确实是小有名气,可阎鹄怎么算,也不觉得阎行能值三百万钱。

若在盛世,当然不值。

可眼下乱世将至,能征善战的猛将,无论对哪个势力而言都必然是抢手货。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正常的三国时代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王景所在的这个高武版三国,猛将的作用只会更加突出,乃至无可取代。

王景好歹是见过后世互联网大厂是怎么挖人的,因此深知给钱一定要大方,毕竟你挖来一个关键岗位的人才,不仅仅是增强了自身的实力,同时也是在削弱对手的实力。

虽然和韩遂没仇,可谁让自己手下缺少人才呢?

所以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王景拍着阎鹄的肩膀:“翊明,此事做成了,我记你一大功,再另外给你一百万钱当做奖赏。对了,你还未锻成武骨吧?威名赫赫的《金甲元功》听说过没?只要你凑够了锻骨所需的奇珍异宝,我便传你此功。”

“主公此言当真?”

阎鹄一听到“金甲元功”这四个字,立刻就激动得伤口都快裂开了。

锻骨秘术,一直以来都被皇室、世家和将门所垄断。

如阎鹄这样的六郡良家子,除非和董卓一样为朝廷立下大功,加官进爵,否则根本没有其他的门路获得。

此前他为张让效力,除了赚钱之外,同时也是希望通过张让来接触到存放于东观的宫廷藏书,获取一门适合自己的锻骨秘术。

王景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还能骗你不成?”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阎鹄身份卑微,虽然有着不俗的刀法,可在洛阳城中却屡屡碰壁,不知道遭受过多少白眼和冷落,否则也不至于为了些许钱财,就替张让这样的阉竖恶贼卖命。

在王景这里,阎鹄第一次得到了赏识和重用,关键是王景出手大方啊,不仅给钱,还愿意赐下功法。

虽说这其实也是在画饼,毕竟修炼《金甲元功》第一层,最少也要花费五百万钱,许多奇珍异宝更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真要凑齐材料,没个三年五载的,想都别想。

可王景好歹还愿意给他画饼呢!

阎鹄年纪轻轻便走南闯北,是知晓人情冷暖的,因此对于王景这位出手大方的主公,此时是彻底地心悦诚服,顿时行大礼参拜道:“主公非但不计前嫌救下鹄之性命,如今更是恩同再造,此大恩大德,鹄纵使粉身碎骨,也要报偿!”

王景连忙将他从地上扶起,哈哈大笑地勉励了一句:“不必粉身碎骨,你死了我的钱不是白花了吗?真要报答我啊,就努力完成任务。”

实际上,王景也不算忽悠。

朝廷其实是严禁功法外传的,但再有几个月,董卓就要进京了,到时候谁特么还管什么朝廷禁令啊。

因此王景此时顶多不过是提前许诺而已,并不算骗。

随后王景便又让人取来笔墨,亲自修书一封,打定主意,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从韩遂手里把阎行这一员猛将给挖过来。

为了以示诚意,王景甚至亲自将阎鹄送出城外,还派了十余骑兵随行。

一个多月后,陇西金城。

此时正值立夏,烈日炎炎,阳光普照之下,关中千里沃土,万物繁茂,蒸腾的水气不时化成雷雨,磅礴而落,为大地注入无穷生机。

蝼蝈鸣,蚯蚓出,王瓜生。

此时的凉州,正是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

‘得益’于东汉的百年羌乱,凉州本地的盗匪可谓是多如牛毛,治安状况之差,简直无以复加。

就在三个月前,凉州人王国及氐、羌等都起兵作乱,围陈仓八十余日,但因城池坚固,一直无法攻破。

后皇甫嵩趁机率军追击,以真火之剑连败氐、羌二族三位豪帅,八大勇士,杀得叛军丢盔弃甲,此战大获全胜,斩首一万多级。

韩遂等人见势不妙,当即废掉王国,胁迫前任信都县令、凉州名士阎忠担任叛军首领,统率各部。

然而阎忠不肯从贼,愤恨病死,韩遂等人逐渐争权夺利,继而互相攻杀,以至于整个凉州兵荒马乱,渐渐失去原有的秩序。

衣甲染血的阎鹄收刀归鞘,他一个月前就伤势痊愈,随后一路上活动筋骨,对着各路绿林好汉大开杀戒,不知道斩杀了多少想打秋风的蟊贼,如今总算是平安地抵达了金城。

十年未归,此时再回故土,阎鹄也是有些近乡情怯。

找人打听了一番,阎鹄总算是知道了族兄阎行的住址,随即就带着随行的甲兵直奔阎行的住址而去。

大门敲响后,开门的是一位满面风霜的老者,眉须皆白,手上结着厚厚的老茧。

虽然已经十年没见,但阎鹄还是认出了眼前的老者,打了声招呼:“泽叔。”

“你是……翊明?”

阎泽也认出了阎鹄的身份,先是惊讶,随后狂喜,连忙招呼着将阎鹄迎入大宅之中。

阎鹄离开时,才只有十五六岁,如今归来,已经二十七八,长大成人了。

见到阎鹄眉宇间双目有神,眸光锐利如刀,显然修为不弱,阎泽也是倍感欣慰:“彦明若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很高兴。”

“我哥呢?”

“他早些时候被韩遂叫了去。”

阎鹄听出了阎泽的语气不对劲,便试探着问了句:“泽叔,我哥眼下应该是在韩遂手下听用吧?听闻他深得信重,待遇优厚?”

面对着自家人,阎泽当即忍不住破口大骂:“信重个屁,韩遂那小老儿满肚子坏水,打仗的时候让我家彦明冲锋陷阵,九死一生,等到分肉的时候,他们韩家什么都不用做,就分大份儿的,凭什么啊?”

似乎是平日里憋了不少火气,眼下阎泽打开了话匣子之后,顿时一发不可收拾。

当着阎鹄的面,阎泽愤愤不平地继续说道:“彦明现在跟着韩遂干的是造反杀头的买卖,结果他韩遂还对我阎家颇为猜忌,每次征战回来,都要收走兵权,还美其名曰‘为我儿分忧’,真是可笑。若无我儿在前线厮杀,他韩文约早就成董卓刀下之鬼了。”

阎鹄和阎泽哪里知道,韩遂当初就是被羌人北宫伯玉和李文侯等人裹挟着造反的,之后越陷越深,才没法回头,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正是因为知道叛军毫无忠义可言,因此韩遂对手下多有提防,就是怕自己哪天被人夺权,最后死得莫名其妙。

不过阎鹄不知道也不在意韩遂举旗造反之后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他现在满脑子都只想着要如何完成王景交代的任务。

原本他还苦恼着要怎么劝说阎行带着家人一起去洛阳,可眼下既然得知了族兄一家的日子只是表面风光,实际上并不好过,他当即就不再迟疑,开门见山地对阎泽说道:“泽叔,鹄今日归乡,便是为了邀我哥去洛阳共谋大事。”

阎泽听完之后,却是有些犯迷糊:“去洛阳做甚?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欺负了,连个讲理的地方都没有。”

“此言差矣,鹄之主公出身名门太原王氏,单名一个‘景’字,其父官拜河南尹,父子二人皆深得大将军信重。主公如今不过弱冠之年,便已官至屯骑校尉,可谓前程似锦。此时主公正是用人之际,甚至为表诚意,还让我带来了三百万钱,作为安家费。”

说完,便让人从马车上搬下几大箱子钱,咣当一声砸在了阎泽面前。

箱子里那哗啦啦的响声,听在阎泽耳中,简直如闻天籁。

“三百万钱安家费!?”

当金钱开始说话,真理都要为之沉默。

更何况王景也没让阎家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不过是跳个槽而已。

因此阎泽越听越兴奋,看着面前这几大箱子钱,他激动得面色潮红一片:“不愧是郡望之家,豪门大户,出手就是阔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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