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1(1 / 2)

卡莱斯特恩王国,名为王国实则是礼奈王国的海外领,但值得庆幸的是礼奈王国对他们的内政并不感兴趣,只要没有威胁到礼奈王国在此地的根本利益,他们几乎不会插手卡莱斯特恩王国的事务,但前些天,国王却收到了一封来自礼奈王国军事部的最后通牒,要求他们在与安卡利亚的民事纠纷中必须持强硬态度。

其实这件事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大约五个月前,卡莱斯特恩的一位农场主的牧场受损,一头成年的肉猪趁乱逃出了他的牧场,并在安卡利亚与卡莱斯特恩的边界线上被安卡利亚的猎人射杀,农场主的雇佣的佣工和这位猎人爆发了异常激烈的争吵,随后佣工们因畏惧猎人手中的猎枪而不得不离开,猎人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谁想到农场主在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写了一封信给当地警署要求他们保护自己的资产,随后当地警署写信给海科萨城警署要求他们惩办猎人,但因为某些原因那封信被原封不动地退回当地警署,警长愤怒地写信给卡莱斯特恩的外交首相,请求他通过外交手段维护本国国民的合法权益。

随后长达半个月的谈判过去了,原本两国只是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当做普通的民事纠纷,可谁也没想到,卡莱斯特恩的报社登载了此事,并且声称为了维护卡莱斯特恩的国民尊严,应让猎人亲赴王都致歉,这件事被安卡利亚地区的报社大肆报道,他们声称这是卡莱斯特恩王国意图侮辱安卡利亚帝国国民的举动,谈判因此破裂,两国陈兵边界,随时准备为了一只猪而开战。

而卡莱斯特恩的内务首相则认为,一旦开战南宫氏族必然会参与进去,所以他打算趁着战争爆发之前劫持南宫世子以威胁南宫氏族,便与林迪斯在私底下达成协议,在南宫世子的必经之路上雇佣一批山匪劫持他,这样就能掩人耳目,只要造成是某个极端组织挟持南宫世子以威胁南宫氏族不参与新大陆争端的假象即可。

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南宫珂和雷克会来亲自护送南宫世子,原本留出一侧没有布置兵力是想让林迪斯的部队有序撤离,但却没想到得不偿失,这下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不仅仍要面对安卡利亚的威胁,还需要面对南宫氏族的怒火,甚至是来自于法斯帝国的怒火——他们的封臣在新大陆被伏击了。

此时的卡莱斯特恩外相正坐在海科萨城城主宫殿的一间会议室里,他今天又要与安卡利亚派来此地的使者继续争论,老实说他非常不赞同激化两国之间的矛盾——礼奈王国的肥料产量甚至不够他们自己用,卡莱斯特恩必须从海科萨城进口来自南宫商会的肥料,一旦两国开战,那本国必然会因为粮食产量的下跌而导致没有足够的粮食出口给礼奈王国,但他们不得不完成每年的粮食出口量定额,这将会导致卡莱斯特恩爆发一场人为的大饥荒。

而安卡利亚的使者此时并没有时间接待他,他刚刚收到消息,南宫族长已经莅临海科萨城,他派出了大量斥候去寻找这位族长,皇帝亲自发电报命令他不惜代价一定要招待好这位南宫族长,这让他焦急万分,尽管南宫珂认为这只不过是他行使了自己多年从未使用过的休假权,但南宫氏族和安卡利亚却没这么想,这位掌权多年的南宫族长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在南宫氏族势力范围内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当送他回海科萨城的巡逻卫兵看见南宫商会的成员向他脱帽行礼时,当沿途的路人从认出他就是报纸上那位解决了经济危机的南宫族长时,当南宫氏族在海科萨城的报社通过电报向本土确认了这一消息的准确后,几乎全海科萨城的居民都在大肆寻找所谓的南宫族长,毕竟那本畅销海外的《落魄冒险家的崛起之路——南宫珂》不止一次的在书中提到他曾在新大陆各处冒险,几乎每个新大陆居民都知道他的故事,至于南宫珂在长老议会上与诸多长老“亲切友好”地交流了一个月,为每一位南宫氏族势力范围内的工人买上了保险的故事,更是被多次用各种语言发表在各个国家的报纸上,直到今天,当人间界西部的联邦会议进行大选时,这个故事还是会政客们被拿出来吹嘘一番。至于南宫珂执政期间的经济飞速发展和明显感受到的生活水平提高,更是让他被誉为“新黄金时代的奠基者”“南宫氏族的最大功臣”以及“所有民众的忠实好友”,但很快他就有了一个全新的称谓,当人们在雪莉常去的那间酒馆发现了仍旧清醒的南宫珂,他便被人们一路欢呼着抬到城主宫殿,“不会喝醉的理性怪物”更是在当夜紧急印刷的报纸上出现。

直到现在南宫珂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抬到城主宫殿的会议室里,他喝了一杯醒酒用的姜汤,这才看向坐在他面前的安卡利亚使者和卡莱斯特恩外相。

“大人,很抱歉我们在您休假的时候将您请来,您知道的,群众实在是太热情了。”安卡利亚大使面带歉意地说道。

而南宫珂则是揉了揉因饮酒过多而发痛的头,他记得他把雷克灌倒了,然后就被一群高叫着“南宫珂大人在这”的家伙带到这里了,很显然,他们认为南宫珂此次是为了和平而来,甚至已经有人在海科萨城的酒馆里高声大呼和平正义,更有甚者把南宫商会团团围住,他们抓住来不及下班的员工,一边把他们抛向高空一边大呼和平万岁,随后便将挂有南宫氏族旗帜的南宫商会店铺里的商品洗劫一空,据一位南宫商会旗下的面包店老板回忆,“那些家伙把钱塞到我的收银机里,然后把我的面包全部买走了,连我的面粉都给带走了,我敢向你打赌,如果我穿的是那件从本土运来的全新礼服的话,他们一定会把它也抢走的。”

至于雷克和雪莉,他们两个人因坐在南宫珂周围被认为是南宫氏族的高官,但很快就有人认出他就是雷克,二十世纪最富有冒险精神的雷克!以及雪莉,七曜星之一的雪莉,能让南宫氏族为之折服的雪莉!据不完全统计,当晚至少有二十名贵族赶着马车来海科萨城,只是为了与这两位七曜星的成员喝一杯酒,当然,如果不是皇帝使者的卫兵冒死堵住了城主宫殿的大门,那么他们应该会直接去拜访这位南宫族长,最好是能在他签订和平条约的时候,在那张明天发表在全新大陆各国报社的照片上占有一席之地。

南宫珂沉沉的吐出一口气,问道:“所以,你们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哦,让在下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卡莱斯特恩的外相,吉尔斯先生,吉尔斯先生,很抱歉我超出会议时间那么久,还请您见谅,这位是南宫族长,我特地邀请他来裁决我们两国之间的纠纷,以便避免不必要的战争。”

吉尔斯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位年迈的外相终于见到了那位名满天下的南宫族长,早在他还是一个普通的使者时他就见过南宫珂,那时七曜星正在新大陆旅行,“好久不见了,南宫珂先生,希望您还记得我。”

南宫珂此时差不多已经清醒过来,他看了看吉尔斯,回想片刻后答道:“吉尔斯先生,的确是好久不见啊,当年您还只是卡莱斯特恩外派的一个使者,而我则是一名可怜的学生,没想到今天我们又见面了。”

“而现在,我是卡莱斯特恩的外相,而您已经成为了受人敬仰的南宫族长。”吉尔斯微笑着答道。

南宫珂喝了口侍者刚刚端来的红茶,直截了当的说道:“两位,我必须声明,我此次前来并非是作为南宫族长,事实上我正在休假,所以我得向你们保证,我的立场不会代表南宫氏族的立场。”

安卡利亚大使笑了笑,说道:“我们当然知道,南宫珂先生,不如让吉尔斯先生先来说说他们对此事的态度吧,毕竟卡莱斯特恩的立场能决定这次事件的最后结果。”

吉尔斯则是思考了一会儿,才谨慎地问道:“我在此声明,卡莱斯特恩王国对此事一向主张和平解决,我们绝不希望挑起与贵国的争端,毕竟我们还需要从你们这里进口肥料,但我也不能空手回去,我希望珂先生您能在此事上做出些许让步,毕竟我总不能拿着一张白纸回到我的国家吧?”

“那安卡利亚的态度是怎样的呢?”

“实不相瞒,我国对此次事件从一开始就是打算以谈判的方式和平解决,但不知为何上一位使者与卡拉斯特恩的谈判破裂了。”

南宫珂长叹了口气,他得让安卡利亚和卡莱斯特恩以及南宫氏族都满意,他不仅得想办法促成和平,还得维护安卡利亚和卡莱斯特恩的民族自尊心,因此作为调理人,他不能在这场谈判中强行改变双方代表的意见。

“我也不瞒二位,南宫氏族目前的状况并不太好,法斯帝国那边一直在给我们施压,想必二位知道我在主导修建针对帝国的防线吧?所以很可能南宫氏族无力抽调人手来用武力影响此次争端。”

这下安卡利亚使者就焦急起来了,南宫珂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不会派出军队影响新大陆的局势,但礼奈王国可没说他们不会,没了南宫氏族的海军护航,安卡利亚的海外商贸必然会遭到重创。

吉尔斯微笑着问道:“所以,您的意思是?”

“不如这样吧,你们两方退兵,至于那只不幸被猎人杀死的可怜的猪,就按市场价的三倍赔偿,如何?”

“我国决不能接受如此条件,南宫珂先生。”

“我国也是,安卡利亚决不能承担这样的羞辱。”

“等等,我虽然不知道那头猪到底有多重,但赔偿五十金币总该够了吧?事实上,如果你们想要的话,南宫商会在海科萨城的随意一家养殖场里至少就有上千头猪,赔偿你们五六十头都没关系。但考虑到这样做必然会导致安卡利亚一方不满,所以让卡莱斯特恩承担这头猪和那几位佣工的过境费如何?”南宫珂接着说道。

吉尔斯并未发话,他正考量着这份协议是否能被国民们接受,要知道,如果他们不打算接受这个结果的话,自己的外相也算是做到头了。

而安卡利亚大使则是很乐意接受这样的条约,毕竟事情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那头猪的归属权,而是在争吵过程中,那些佣工不承认那头猪越境了,他们坚称他们始终在自己国家的领地上行动,而猎人也是坚称他的家族在那片森林打猎已经有好几百年了,他绝不可能杀死属于卡莱斯特恩王国的猎物,这相当于卡莱斯特恩质疑两国的边界问题,并且由于报社的各种宣传,目前两国国民都在密切关注着这件事,也就是意味着谁先让步,谁就会被扣上出卖国家领土的帽子,一开始谈判的破裂就是因为大使们发现无论如何处理此事,事后他们都会因国民的怒火而不得不辞职。所以谈判双方一直都在不断提高筹码,双方都在赌对方会先让步,甚至不惜以武力作为威胁。

南宫珂翘起了二郎腿,这件事还真是让他头疼,虽然很可能是因为酒精的原因,他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吧,吉尔斯先生,在您签订这份条约的同时,我给您一份对贵国很有益的贸易条约,如何?”

“哦?请您先说说究竟是怎样的一份贸易条约。”

“贵国既然需要进口我们的肥料,不如干脆由南宫氏族投资修建一条由海科萨城直接通往贵国王都的铁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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