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敌人109（2 / 2）

联想到十年来的种种表现，少女深吸了一口气，这么说，莱恩哈特一直把她当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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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少女紧紧地蜷缩在温暖的被窝中，她那双清澈如水晶的大眼睛直视着他。“如果我没有被授予赐福，那该怎么办？”

这一定是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艾蕾娜很早就被检测出了具有魔力，但在他们这一代的孩子中，力量的来源极为关键，被天父宠爱过的孩子与从异域中苏醒魔法的存在，两者的待遇可以说天差地别。

即便是在同龄孩子的相处中，这种事情也经常被用来相互欺凌。

艾蕾娜向来很要强，可只有在父亲面前，女儿才敢表露出这份强烈而真实的恐惧。

莱恩哈特握住她的手，眼里充满了无限慈爱。“你无需在意这种事，艾蕾娜。”

“可是他们说那些都是异端——”

“我和简妮都觉得这并不重要，”莱恩哈特轻抚她的长发，“我希望你能够放下这种想法，艾蕾娜。即便是被教团称为‘异端’的人当中，也一定会有善良的人存在。”

“真的吗？”女孩探出头来，显然对父亲的这个回答十分欣喜。

“当然了。”莱恩哈特向她露出笑容，“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

“我一直是这样想的，直到那天，结社的人当着我的面强暴了我的妻子，并割开了艾蕾娜的喉咙。”剧烈的痛苦显现在了骑士长的脸上，那副模样突然变得极为骇人。

“莱恩哈特.....”少女的嘴唇已经渗出血来，她那精致的刺剑依然指向莱恩哈特，但握剑的手有些颤抖......

“你也觉得我很可笑对不对？我曾发誓，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杀死那些侵犯我妻子、夺走我女儿性命的异端。”莱恩哈特已经距离少女不到数米远，然后停下脚步。“你不需要原谅我，艾儿，可一切的罪孽都是我和加尔文犯下的，与教团毫无关系。”

“我利用了那个女孩，将她推给了加尔文那个恶魔，为的只是我的一己私欲，然后现在不仅是她，还有那个包庇异端的雷文，我都会一并吞噬，以此增强我的力量。”

“现在，请你让开，艾蕾茵。”

“不行！”艾蕾茵斩钉截铁地回绝了他，但是理由却十分无力。

“那你要坐视芬妮继续害人吗？”看到少女隐隐有些动摇，莱恩哈特的声音拷问着她，“为了你的愧疚感，让更多无辜的人死于非命？”

“她原本也是人类，莱恩哈特！她凭什么要遭受这些折磨？”

“但她实打实杀了无数人，不仅仅是在那个小镇，还有在圣布雷尼亚，她的‘进食’毁去了数个家庭，这些你都打算无视吗？”莱恩哈特的声音在森林里咆哮，“还有那个天杀的雷文，你知道他来这里的时候杀了多少教团的人吗？他最后一定会和结社走到的一起，你还继续为他辩护——”

艾蕾茵脸上的神情极为凄惨，她不时在威尔特和莱恩哈特身上来回张望，一边是自己倾心的少年，另一边则是视为半个父亲的莱恩哈特，她颤抖着的剑无力的垂了一半。

“做出选择吧，艾儿。”莱恩哈特下达了最终的命令。

威尔特笑了。

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对他来说，这种对话简直毫无意义，浪费时间。

【看来我的思维已经越来越接近格伦戴尔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你说的没错，我和芬妮都杀了不少无辜的人。”他的身体已经康复，没有理会泫然欲泣的艾蕾茵。“只要能让芬妮活下去，我就会一直做这种事，而下一个就是你，莱恩哈特。”

虽然嘴上表现的十分恶毒，但威尔特的心情其实平复了很多：维克居然是对的，至少在芬妮这件事上，艾蕾茵并没有这么恶毒。

他不得不佩服那个已经把他当作挚友的黑发青年，在对艾蕾茵的了解上，自己远不及他。

只是可惜的是，最后的结果完全没变：他和艾蕾茵，只会是敌人。

趁着三人交谈的时候，亚兹利突然从背后冒出，执行者已经从先前的伤痛中恢复，试图再度复刻先前偷袭威尔特的软化光线。

这次威尔特早早启动了未来视，准备切开视野中的红线，与亚伯里希不同，亚兹利对魔力的掌控可稀疏多了。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一个人采取了行动。

无数的冰刺贯穿了地底，软化过的冰刺被威尔特重置为原来的特性，亚兹利发的出一声惨叫，重新藏匿了起来，等待着下一轮的攻势。

在骑士长那震惊的眼神中，少女举起刺剑指向他，“我做出了选择，莱恩哈特。”

“我们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