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死兆（2 / 2）

劳伦斯沿着螺旋石阶往下走，一路上人们都刻意避开着他，他不由得有些好笑，但他并没有兴趣关注懦夫，那些人在他眼里还不如大理石柱有价值。他到了楼下，穿过一扇扇带有精美雕刻的窗户，随后再绕了两个拐角，终于到了圣坛。

教皇正在对着天父的雕像祈祷，她的容颜依旧美丽，劳伦斯和她同龄，但两鬓已经斑白。与之相对，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白金色的头发浑然天成，柳眉和碧绿色的眼睛点缀着脸庞，高挺的鼻梁和清晰的轮廓勾勒出一副天使的面容。

艾蕾茵长得越来越像她了，他无厘头的想到了这点，这也是他讨厌女儿的一大原因。曾经有无数次，劳伦斯望着教皇那端庄的容貌，曼妙的曲线，还有那雪白的脖颈，不止一次难以自抑地想要——掐死她。

但这是不可能的，尽管亲手除掉这个女人是他这辈子的夙愿，但只要靠近教皇露西亚·阿妮塔三世，他就连一丝伤害她的想法都不能有。对他来说这无疑是最大的耻辱。

“劳伦斯大人，请你做好准备，然后去接待大厅”，教皇结束了祷告，转过身满怀期望的看着他。

“我知道了”他像换了一个人，全身上下的气场能压得周围喘不过气，但是这对露西亚丝毫没有任何影响。他并不着急，还有很多时间，劳伦斯确信终有一天他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果然如他所料，讲话和各国代表的会面又臭又长，甚至没有什么有益的进展。更有些傻子妄图对教团提条件，劳伦斯甚至都有些羡慕对方的愚蠢了。

“够了，我想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请原谅，我还得在广场上致辞呢。”他果断地终止了会面，房间里的其他人似乎还想发言，但室内一下子变得寒意渗人，似乎把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冻住了。没有一个人能动弹并阻止他离开。

他无意间走到了一个礼拜堂，然后看到神谕婆婆正拄着拐杖向他走来。棒极了，他心想，先是一群傻子，现在又来个疯子。她双眼蒙着红布，脸上已经出现了大块的老人斑和褶皱的皮肤。没有人知道她一共多少岁，从劳伦斯还是婴儿的时候，神谕婆婆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她或许曾经有过灵验的时期，但恐怕已经是十几年前，这几年来她的力量越来越弱，除了教皇以外，教团其他人都把她当作一个癫疯老太婆。劳伦斯也不例外，但出于礼节，他还是得尊敬的对待对方。

“见到你真好，亲爱的”

她的双手不住颤抖，脸上写满了笑容，“我正好预见了一个关于你的神谕。”

“是吗”劳伦斯干巴巴的说，“我想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吧。”

“你猜的没错，我预见了你的死亡。”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似乎在为自己重获神谕的力量感到高兴。

“真棒”他敷衍着对方，心想离开接待室会不会是一个错误的选择，“那你看到我是怎么死的吗？”

“我很高兴你问了这个问题”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会有两个人来取走你的性命，于虚空中苏醒的魔女，在黄昏中劫掠的渡鸦。”

（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