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 2)

  一路向北,她日日夜夜望着那壶酒,反复咂摸着阿霁冷清疏远的话,终于想通。

  阿霁原是不爱了。

  她便死了心,再无想要悔婚的念头,安安稳稳嫁去了京都。

  阿霁此刻在哪儿?

  她在空气中飘荡,在人群间穿梭,终于在城门外远远的大柳树下见到了郎君。

  他身骑白马,穿着她夸赞过的月白色长衫,箭袖玉腰带,跨坐在马上,勾勒出窄腰长腿,颀长身材。

  阿霁原就是最好看的少年郎。

  他身旁一个瘦长脸的男子背着书箱,手里还拎了两箱行李。

  阿霁这是要远行?

  “公子,既送过了,咱们且走吧,今日还要赶渡船呢。”

  什么叫送过了,都还没有见面。

  颜若宁生气,飘到那人面前,想揪掉他几根胡须。

  “初五,你说——”郎君一开口,声音竟有几分嘶哑。

  她回过头,与那书童一起听着下文。

  “她是不是在找我?”声音轻如鸿毛。

  是啊,她正是在找你。

  找了好久好久。

  隐秘的想法原来已被他发觉了,颜若宁莫名委屈地想哭,为那个十七岁的少女。

  “若是——”向来清冷平静的声音染了热潮,呼吸也急促起来,马儿都因感受到这份与众不同的燥热而不断地踏起马蹄来。

  忽然,缰绳一拉,马儿急剧向前冲去。

  颜若宁急忙卷去,坐在了马儿上,恰在他怀中。

  “若是什么?”她大声问道。

  可惜话消弭在空气中,他听不见。

  若是什么?

  她在他怀中,听着一声快过一声的有力的心跳,心潮澎湃地宛如巨浪。

  她有个猜测,却觉得不可能。

  阿霁明明没有……

  骏马嘶鸣,转眼拦住了送嫁车队。

  她与他一同,骑在马上,心擂如鼓,缓缓向那辆挂了红绸的车驾而去。

  他的手心都攥起了汗。

  随后,她与他一起听见,车驾中传来的声音。

  “……那侯府不比他好上十倍百倍?我此去是要做侯府夫人。我好得很。”

  如坠冰渊,她慌乱地回过头。

  眼看他眼底的炽热一寸寸消弭,眼下的潮红一寸寸退却,最终,眸色如墨,面无波澜。

  一颗心也恢复了平静。

  身体仍带着余颤,半晌,才解下腰间的酒壶,递了过去:“临别无所赠,聊寄一江水。”

  什么礼,那根本不是他备好的赠礼。

  他根本不是来赠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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