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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能修得共枕眠,身为夫妻本该互爱互敬彼此帮扶,可李元身为丈夫却没有半点担当,若他当真爱重妻子,又怎会叫珠儿如此受委屈,甚至年纪轻轻就没了。
如果说何老三当初有多喜欢这个女婿,那他现在就有多恨。
“我没有!”
一听何老三给他扣上了顶杀妻的帽子,吓得李元脸色瞬间就白了,再看何老三眼中掩盖不住的嫌憎,李元头都快摇成拨浪鼓:“我没有害珠娘,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李元也顾不上擦脸上的唾沫了,二话不说“啪”地一下就跪在了何老三面前,抱着他的腿语无伦次痛哭出声:“岳父大人,珠娘真的不是我害死的,真的就只是一场意外,我也没想到珠娘会突然离世,直到现在我都还接受不了,岳父大人,真的不是我啊,您是知道的,珠娘她身体一直就不怎么好,她...”
老娘哭,儿子也哭,这娘儿俩是搁这儿唱大戏来了吗?
岑暨冷眼旁观了一场闹剧,本就不怎么充裕的耐心已经彻底消耗殆尽。
只见他抬脚就朝何老三走去,居高临下看着还跪地抱着何老三腿不放的李元,狭长凤眸微眯,薄唇一掀,就两个字:“撒手。”
岑暨身姿挺拔修长,此时淡淡垂眼看他,弧度锋锐的面部轮廓尽显冷漠,眉峰如刃,一双幽邃凤目宛如深不见底的黑潭冷厉而摄人。
在他不含丝毫感情的淡漠目光注视下,李元只觉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瞬间叫他背后发凉,脚心冒汗,就仿佛是被烫了一下似的赶紧就将手收了回来。
岑暨目光没在他身上停留,而是看向面前的何老三,淡问:“可还要继续开棺验尸?”
“不要!”
“要!”
听见询问,李元和何老三几乎是同时出声。
李元略忌惮的看了一眼神情冷漠气质矜贵的岑暨,知道这位是县衙的人他惹不起,加上方才那一眼给他的惊惧犹在,李元并不敢直接朝岑暨发表反对意见,于是看向态度坚决的何老三,哀声:“岳父大人,您真的忍心叫珠娘魂魄不宁吗?”
何老三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显然他也想叫女儿入土为安,可是...
何老三神情坚定重重一点头:“是,开棺验尸,我不能叫我闺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若是我错怪,那我愿意给李家人磕头赔罪,若不是...”
何老三咬牙:“我定要为我闺女讨个公道。”
得了何老三的准话,岑暨颔首,表示他知道了。
看了一眼还趴在棺材板上放声嚎哭的李张氏,岑暨眼睛都没眨一下,轻描淡写:“将人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