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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吴庸还是抱有一丝侥幸,万一那所谓的“凶手”只是岑暨随意找来凑数的呢,就这样,怀揣着“挑刺”心理,吴庸坐在了旁听席上,可当听完凶手的供述,再看着那一件件摆的整整齐齐的证物,就算再不愿意承认,吴庸也只能承认,铁证如山,这桩案子,是他办错了。
当这一结论得出的时候,吴庸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了下去,因为他知道,这不单单是办错一桩案子这么简单,他跟岑暨不睦,偏此事又恰好撞到了岑暨手上,就算是他想压下去都不可能,势必会上达圣听,而一旦陛下得知此事,他就算侥幸不遭贬斥,恐怕也是升迁无望。
吴庸越想心越凉,脸色也愈发灰败,甚至都有一种向岑暨卑躬屈膝示弱求饶,让他帮忙遮掩的冲动,但也仅仅是冲动而已。
岑暨当日能在朝堂上毫不留情对王陈两家展开攻讦,甚至连京兆尹都没放过,这回就不会对他放水,别说放水了,不添油加醋趁机将他打压到底都算好的,毕竟...自己给提刑衙门使绊子的时候也没手软。
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当听岑暨略带讥嘲问他“当初信誓旦旦说这案子没错,现在可有感觉脸疼”的时候,吴庸也只是心中赧然,面上却还是强自镇定。
横竖事已至此,就算示弱也于事无补,与其叫岑暨看笑话,倒不如打肿脸充胖子硬撑到底,他不想露怯,也不想继续留在这儿听岑暨奚落,于是冷冷丢下一句“岑世子真是好本事,愿赌服输,也不用劳岑世子大架,明日早朝,本官只会向陛下请罪”之后,立马就一甩袖子起身要走。
只是才刚走了没两步,就被人叫住:“吴侍郎这话我可不爱听。”
凉凉男声话落,门口守着的亲卫立马就应声而动,看着顷刻间就将门给堵得严严实实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几个青年汉子,吴庸脚步顿住,眉心狠狠一跳,厉声:“你们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吴侍郎您别紧张。”
秦执笑嘻嘻:“好不容易来一趟,您先别急着走啊,这不,咱们世子还想跟您再唠唠呢。”
秦执守着门寸毫不让,主打就是一个有来无回,等看见吴庸难看中还隐含慌张的脸色后,他心中别提多爽了,他可还记得三司联手给他们提刑衙门使绊子的事呢,其中就属刑部蹦跶的最欢,这回的案子算是狠狠往刑部脸上抽了一巴掌,看他们日后还哪儿来的脸面在提刑衙门面前耀武扬威。
吴庸没想到岑暨手下人会这么混不吝,说堵门就堵门,他心中本就不畅快,突然来这么一出,他脸色沉地都快滴墨,冷冷盯了笑嘻嘻的秦执几秒,转身,果然就见岑暨正负手站在离他不远处,神情讥诮,嘲讽意味十足。
吴庸有些心梗,他握了握拳,冷声:“岑世子,这回确实是你赢了,我甘拜下风,但若是出言折辱,那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