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2 / 2)

  他换下了亲昵的称谓,鹤连祠的手攥着他的腰,迎上他在月光下透出三分冷意的目光,缓缓扬起了眉毛。

  他鬓角沾了汗水,轮廓硬朗,眉目锋利。扣着唐朝的手掌很大,肩背胸膛肌肉起伏如山峦,腹侧的人鱼线拉出两条深沟。

  鹤连祠一把沙哑的嗓:“怎么,觉得我掉价了?”

  被猜中了,唐朝没有意外。他俯下身,头发在白皙的脊背上散开,仿佛茂盛的黑丛林间一段赤裸的白虫。他伏在鹤连祠身上,问:“你不觉得掉吗?你在做慈善?”

  唐朝看上的是最难征服的狼,他想要鹤连祠受万人追捧,偶尔一低高傲的头,单独为自己发疯。

  而不是让狼走荆棘丛生的道,跑起来不洒脱,不威风,时不时被枯枝藤蔓绊一脚。

  月色大亮,他们眼底的情绪一览无余,每个人都能把对方看清楚。

  鹤连祠曾经不承认唐朝对自己的了解,后来证明唐朝是对的。

  而唐朝,他比鹤连祠更简单,像一条单线程的车道。鹤连祠掌握了他的起点和终点。

  他们将对方看透,在这一晚脱下伪装、抛开道德,坦诚相见。

  鹤连祠对唐朝说:“我有试错的资本。”

  对另一个人大谈过去的每一任,尤其是在床上,往往没什么好话,也非常没品。

  但在汗液蒸腾间,气氛赤裸裸,鹤连祠对唐朝说他的十八岁,第一次动心。说郑青,说他的女儿。也说林学安。

  十八岁拥有全世界的鹤连祠在季唯秋身上谋求“青春”。

  二十岁第一次尝试年长男人的鹤连祠在郑青身上谋求“宠爱”。

  受挫后的鹤连祠在林学安身上谋求“忠诚”。

  他随心所欲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从不支付多余的代价。他不会为了季唯秋放弃Z大,不给郑青一个真相,也不让林学安有改正的机会。

  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或者没得到,不挽留任何人。他在原则内仁至义尽,体验短暂的悲伤与失落,却不会真正伤筋动骨。

  没人感受过鹤连祠百分之百的付出,因此连季唯秋都不敢坦坦荡荡说一句鹤连祠爱他。

  谁都不敢。

  ……除了唐朝。

  唐朝喘息着弯起眼睛。听完那么多故事,他既不怜悯,也无惋惜。神情天真又自私:“那我岂不是要成为你最爱的人了?”

  鹤连祠大笑起来!他攥着唐朝的肩膀把人掼到床上,直起身体,从扔在旁边的外套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和烟。伴随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火焰燃起又熄灭。

  他含着烟头,凶辣的烟雾吐出口腔。烟灰被手指一弹,带着燃烧后的温度落下,掉在唐朝腹部的黑痣上。

  鹤连祠伸手把烟灰抹开,手指拉出一条痕迹。他问:“唐朝,我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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