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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真急的时候, 未必不能收拾处院子出来给她。

黛玉笑着与那丫鬟道:“那便多谢二舅母了。”

待回过头来,却又见贾母面色更难看了些。

黛玉只好装作不知,低头玩着手帕。

气氛凝滞的不止荣国府厅堂内。

还有临安伯府。

“兄长!兄长!”书房门板叫人拍得劈啪作响。

临安伯公子将门打开,便见妹妹直直撞进了他的怀里:“何故莽莽撞撞?”

但他说这话时,口吻却并不严厉。

灵月果然不以为然,只一手揪住了临安伯公子的衣襟,满面焦急,道:“兄长不知晓吗?皇上下旨给那林姑娘赐婚了!”

“什么?”临安伯公子呆了一瞬,脑子里骤然闪过那日的惊鸿一瞥。

心中陡然涌起一阵隐痛。

难怪那日和侍郎用百般理由拒了他。

灵月见他出了神,目光仔细扫过兄长的面庞,竟是也不如从前的意气风发了。

他憔悴了,眼中更刻着思念之色。

灵月心中又妒又气,咬着牙道:“兄长近日闭门读书,只怕不知晓皇上将她赐给了谁罢?”

“谁?”临安伯公子神色恍惚。到了此时,是谁对于他来说都没太大分别了。

“和珅和侍郎。”灵月抬头盯着他,满眼的红血丝,像是几夜都不曾睡过好觉了。

“谁!”临安伯公子骤然回神,一把抓住了妹妹的手腕,疾声问。

灵月喘了喘气,像是借此来平复心中的愤懑和嫉恨:“和珅和侍郎……他不许你娶了林姑娘,却是自己娶了林姑娘。却是自己娶了……自己娶了……”

灵月说着说着,蹲了下去。

眼泪“唰”地滑落下来。

她是临安伯独女,在府中是被捧在掌心的那个,那些爱慕她兄长的姑娘,都要瞧她的脸色。

她模样生得又好,从来不乏欲上门求娶她的人。

好不容易瞧中了一个年轻公子,却偏偏恰好多了个林姑娘。

林姑娘比她更美丽,身段比她更纤柔,就连气度也比她更好……

“他这是何意。”临安伯公子咬着牙,脖颈上青筋蹦出,全然失了翩翩风度。

“他这是何意!”他口中陡然爆出一声怒喝。

这一刻,倒是比平日要有男子气概多了。

待低下头,瞥见妹妹哭得如此可怜,临安伯公子更觉胸中怒气勃发。

和珅……欺人太甚!

先是侮了他的妹妹,后又羞辱了他,将他的求亲搅得一团糟。

临安伯公子心中对和珅再无半点敬仰,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怒火。

“我这便去问他要个结果!”

灵月蹲坐在地上,点了点头,目送着兄长远去。

不久,丫鬟过来将灵月扶了起来。

灵月揪着丫鬟的袖子哭了起来:“早知道他那样维护她,我就不逞一时口舌之快了……”

丫鬟不敢劝,只拍着灵月的肩背,道:“姑娘莫哭……”她哪里敢说,灵月光这张嘴早已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哪里是一时能改得过来的?

灵月手下用力,将丫鬟的袖子揪得更紧,随后丫鬟便听见她口中传来几不可闻的声音:“兄长怎么这样没用,既喜欢那林姑娘,为何又娶不到手……”

丫鬟打了个激灵,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生怕今日附和半句,传到了主子们的耳朵里去。

赐婚一事,灵月是听了府中下人嚼舌根子,一面同情公子求亲失败,一面羡慕那绵延十里的聘礼。

灵月当即心中如同戳了一箭,疼痛难忍。

她趁着嬷嬷不在,从老太太院儿里逃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她知道兄长能去质问。至少……至少也能坏了那林家姑娘的名声。

丫鬟见她神色诡异,着实吓了一跳,只当她是近来受的刺激大了,于是便伸手将灵月扶住,口中劝道:“姑娘该回去了,不然老太太该发火了。”

灵月此时神色已经轻松了不少,她抬手拂去眼泪,道:“走吧。”

这世上怎么能有不如她意的东西呢?

遭禁了足的是灵月,临安伯公子出入自是轻易得很。那愤怒席卷了他的胸膛,叫他难以忍受。

凭着这股怒火,临安伯公子竟是一路行到了荣宁街。

荣宁街上比往日还要吵嚷些,但却无人管束。

他好不容易分开人群挤了进去,就见那些身形高大的侍卫,同身着“兵”字服的八旗军挡在了他的眼前。

临安伯公子驻了足,心底的火渐渐落下去,最后归于沉寂。

纵使他走到了荣国府门外又如何?将皇帝的赐婚破坏了吗?那这里的一干侍卫和八旗军,便能立时将他拿下。

那可不单他来讨个公道的问题,而是亵渎天威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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