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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月脸上羞臊,又心中愤怒。

但还能如何呢?

她连丫鬟都抛在外头了。谁能帮她拉住那个嬷嬷,好叫她冲上去挠花那林姑娘的脸呢?

可这样走,她又不甘心。

灵月便扬起头,笑道:“林姑娘不知道罢?我不日便要嫁给你的表兄了,日后你见了我,还该喊一声表嫂呢。”

黛玉微微惊讶。

灵月将她的惊讶解读为了不满。

灵月这才觉得胸中畅快了些,便转身朝外走去。

彩云心中更厌恶灵月了。

她陪着灵月走了出去,灵月突地回头与她说:“我要嫁给你们宝二爷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你可莫要多嘴与你们太太说今日的事。不然你太太还要治你的罪,问你为何没能拦住我。”

彩云面色更难看,倒说不出话了。

待他们走得远了。

这院子里,李嬷嬷走到了黛玉的跟前,口吻又柔和地问道:“姑娘没有受惊吧?”

“无事。”黛玉没想到这李嬷嬷当真对她上心。

这才不过第二日,她便百般护着她了。竟是比她从姑苏带来的婆子,不知道好上了多少。

李嬷嬷陪着黛玉进了屋,又与黛玉说了会儿话。

“日后遇见了这起子没规矩的人,姑娘只管训斥发作便是,切不可忍着。这忍得久了,人的性儿便会畏缩起来。”

不知为何,黛玉陡然便想到迎春。

“姑娘只管大胆行事,万事都有和侍郎呢。”那李嬷嬷是个聪明人,当即在黛玉跟前卖了个和珅的好。

黛玉经她这样一提醒,便也想起来了。

“雪雁,你取些纸墨来。”

“姑娘作什么?”

“写信。”

灵月今日来,说要为她兄长讨公道,恐怕是假。更多的应当是为了和珅吧。

黛玉抿了下嘴角,面上并不见怒色,反倒嘴角微微翘起。

总该叫和珅知道,听他如何说才是。

李嬷嬷见状,便也识趣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道:“姑娘正该如此,莫让自己受了委屈。”

黛玉忍不住笑出声。

她如今被护得这样严实,哪里有委屈可受?

她倒是忍不住想,宝玉与灵月凑在一堆,该是何等好笑的模样。

灵月竟还觉得嫁给宝玉是桩好事,拿来她面前卖弄。

雪雁磨好了墨,黛玉握笔在手。

原本她还不知晓该写什么,现下倒是有了不少话想同他说说。

她下了笔,一封信很快便写完了。

雪雁拿了信,便出门去了。

这日的事,因为灵月说了些败坏黛玉名节的话,李嬷嬷便不许他们往外传。院儿里的人对李嬷嬷畏惧得很,还真没往外说。

于是王夫人便始终都不知晓灵月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灵月回去后如何撒火,便不表了。

转眼几日过去。

和珅在清晨洗漱过后,换了一身衣衫,跨出门去,正待要继续去应付那些贪蠹之辈。

侍卫却捧了封信给他。

低头一瞧。

打京里来的。

还能是谁写来的?

和珅心底已经隐约有了个名字。

他伸手接过那封信,面上纵然还云淡风轻,但捏着那信纸的手却过紧了,于是指节都微微泛了白。

第五十章

和珅很少去记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但凡是与黛玉有关的, 都会不自觉记得格外牢固。

临安伯公子是一个。

临安伯府上的灵月又是一个。

和珅很快就看完了信。

一旁的侍卫, 就这样见证了和侍郎,从面上微带喜色,渐渐转变为面无表情。那侍卫光是这样看着, 都忍不住心底咯噔一下。

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

侍卫正疑惑间, 就见和珅又返身走回了屋子里。

他在桌案前坐下, 抬手开始研墨。

侍卫忙跟上去,接过了研墨的活计, 也隐约瞥见了那信纸上有“临安伯”的字样。

侍卫暗暗点头。

想来应该是什么与国政相关的大事吧。

等到墨汁研磨好,和珅便提笔开始写回信。

那侍卫生怕瞥见了什么不该瞧的,便眼观鼻鼻观心, 不敢分去一丝窥探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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