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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橪站在电视机前调台,只能看见背影。

  这一刻,楚绒只觉得他无比陌生。

  楚绒没想到有一天段橪能把某个人如此挂念在心上,小心翼翼到她不可忽视。

  电视机的声音被吹风机盖住,段橪调至体育频道后,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开始玩手机。

  他随手回了几条消息,将手机放在身侧。

  侧头,见楚绒还在吹头发。

  脸上染着的红晕还未褪去,最旁的发梢湿漉漉,滴了一滴水在睡衣上,很快被吸入毛茸茸的衣料里。

  段橪瞥了一眼,慢慢收回目光。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无趣,旁边的声音忽视不得,又不禁投去视线。

  女孩子吹头发是麻烦,翻来覆去地几遍倒。

  楚绒的头发算长,也顺滑。在她指尖穿梭,带着飘柔的兰花香。

  这味道并不好闻,所以段橪不喜用。

  风向他这边,一根长发无声无息地飘落在他腿上。

  段橪没动,攥着发尾,轻轻搓着。

  看向书上的笔,被系着的断发还在。顽强地挣扎着,倒也不容易被发现。

  楚绒吹完,转头对上段橪的视线,略挑了一下眉,没有回避,理着发问:“你不去洗吗?”

  段橪垂下眼睑,“等会儿。”

  楚绒这才发现,他的头发长了很多,有些遮住眼睛。

  段橪的五官适合短寸,加之气质冷,多数时候冷脸。不苟言笑时,拉得老长,总觉得欠他钱。

  其实他笑起来是咧牙的,特别傻气。眼角处,还会开两道褶子。楚绒时常觉得,这人皮松,应该去做个提拉的。

  这些年,笑是越发少见了。

  楚绒很想问笔上缠的头发是谁的,可转眼想想,并无十分明确的立场。

  僵坐着尴尬,楚绒打算起身回房间。

  她刚要站起来,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楚绒与段橪对看了眼,都惊讶这时候有人找。

  段橪去开了门,入眼的先是一位陌生中年男人。

  对方穿着一件黑色厚棉袄,头发梳得锃亮,鬓边的白发像个托盘,举着上面不规则的黑。与上半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肥硕的裤子,裤脚灰了一片,是脱地的。皮鞋边还开了一个口子,棕色的,带着孔,穿透里面黑色的袜子。有着刻意装扮的怪异感,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中年男人的脸色很凶,眼白较多,看人的时候仿佛是在瞪眼。或许是面上的神色与他的装扮并不相配,看起来是滑稽的。

  段橪看到他旁边扶着的女人时,下意识叫了句“妈”,忙着去搀扶。

  段晓梅已醉得不省人事,嘴里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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