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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绒接过桃子。白色与粉红很有规律地交错着,一层绒毛像披了白纱,捏着粉红那块有些软。
“你为什么喜欢吃桃子?”楚绒问。
“我不喜欢呀。”楚健很认真地挑着,“有一个人喜欢,我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叫小桃子,也喜欢吃桃子。我想找她,可妈妈不让,说她是坏人。”
他想到什么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神秘地凑到楚绒跟前,小声地说:“这是她的照片,你认识她吗?”
楚绒看向照片,是她小时候的。
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照的了,穿着粉色的芭蕾舞服,脸上涂了很深的一块红。
楚绒想接过来看看,被楚健很快挡过,宝贝般攥紧手里的照片,他期待地看着她。
楚绒嗓子干涩地发疼,一股腥味漫上来。
她摇着头,说:“不认识。”
楚健失望地叹了一声,将照片藏回里兜,“都说不认识,没事,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楚绒不知道楚健这般的傻是到什么程度,那时候太小,什么事都不知道问。段橪只告诉她,不会有事。
其实,段橪的那棍不是致命伤,不会伤到这个程度。是后来被楚健借钱的同事撞了,才会变成这样。
她明明记得,楚健那两天里神志很清醒。
楚绒跟着楚健一起回去,这次他们是同行。楚健很兴奋,不断说着楚绒很多听不懂的话。还问楚绒叫什么名字,以后会不会经常找他玩。
到了小区门口,有人认识出他们。
但也只是注视着,目光交汇的时候他们都先移开目光。
走回到楼下,楚绒远远地看见一个人。
王秀还是拿着那把蒲扇,偶尔扇一下腿上的蚊子。
这次她平和了很多,看到楚绒跟着楚健一起走过来,没说什么,只是让楚健先上去。
楚健依依不舍,他还有好多事没说呢。拎着手里的袋子,一步一回头地往上走。
“快上去吧。”王秀轻声对楚健说,眼里是母亲的温柔。
等人消失在楼梯口,刚才的表情转瞬即逝。
“人你见到了,这回可以走了吧。”
楚绒木了好一会儿,盯着楼梯,她说:“我妈没和楚健离婚的时候,在外面没有找其他男人。”
王秀的脸上又被愤怒笼罩。
楚绒没等她说话,接着说:“段橪的那棍也没有把他打成傻子,就算打他,也是正当防卫。警察都没判,你又有什么资格怪他。这报应轮不到他头上,老天是公平的,报应到了真正该得到惩罚的人身上。”
“你看,万事都是有因果的。为什么就一定要怪别人呢?难道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儿子自作自受吗。”
“滚。”王秀抬起的手不断地颤抖,“你给我滚。”
楚绒看向她,终是没再说。
真相都是残忍的,人总要骗骗自己,给自己编织一个谎言。给身处的困难找个理由,找个人怪怪,算是精神寄托。母爱也是伟大的,可以做到一叶蔽目,可以盲目到怪所有人,就是不怪自己的儿子。
楚绒轻轻地说:“奶奶,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