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集七魄26(2 / 2)

劫匪呼啸着拥来,围困住了商队。商队中一个戴着斗笠的剑客,一袭青衣,跨下白马,缓缓前出。

众劫匪团团围住,剑客越下马来,缓缓拨剑。劫匪一人手执大斧冲出,到得近前,剑客避过大斧,手中剑划过劫匪马的前蹄,那马“扑腾”跪倒,把劫匪抛下马来,众劫匪纷纷下马。

另一劫匪手执双刀杀来,剑客翻出剑花,一步跨去,劫匪应声倒地。

李星云看至此,即已明白是附此人身上。

上得此身,突觉得豪情万丈,当先涌入神识的却不是剑法,而是诗!此时虎狼环伺,李星云强定住心神,先去追寻剑法,得到一套疾风剑法。

众劫匪轮番冲来,剑客真是剑快如风,不一会儿众劫匪就纷纷倒地。李星云的诗意再次涌上心头: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这是李白啊!

“雪莲师傅,我要的是剑法,不是诗意啊!”李星云心中暗道。遂收了神魂,向青衣问道:“师傅会不会搞错?”

“没错啊!”青衣晃了晃神角通,“我刚才同姐姐联系过了,她说这次要时间长些,重点不是武技,是要你寻求意境。她还说了,武技不在技内,在技外。”

李星云无语:“这次要怎么识别?”

青衣递给星云乾坤魂魄盘看,原来上面已经变成了:武境、心境和意境。看来这次注重的是境界。

二人正在商讨,周围风景突然变了。

一片桃林中,桃花开得娇艳,小溪载着落花,缓缓流过桃林。一袭白衫的李太白,腰别青龙剑,立于山洞前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背着双手,欣赏着这美景。

李星云放出神魂,附于李白身上。

逸人东严子从山洞内走出,看到李白久久立于山岩上,问道:“太白兄,观此美景良久,可有好诗?”

李白微微一笑,一手搭在剑上,随口吟道:

“问余何意栖壁山,笑而不答心自闲。

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好一个‘别有天地非人间’,这就是心境吗?”李星云感叹,遂附身良久不愿离去,体味着这心境的洒脱和豁达,直到青衣把他叫醒。

场景再变,明月当空,二人置身山间,半山腰处的一宅院中,有三人正在饮酒。

青衣催促李星云赶紧行动,李星云神魂降到院子里,并未立即附身,而是感受着周围的景色。

月光如水般洒在地上,没有一丝风,偶尔一两声虫鸣和鸟叫,夹杂着三人的欢笑。

李星云体会着这意境,慢慢融进李白身体。此时的李白,已经有了醉意,两个好友岑勋和元丹丘依然频频劝酒。岑勋道:“今夜皓月当空,风清云淡,如此美景,太白兄当舞剑吟诗助兴才好。”元丹丘拍手叫好。

李白推辞不过,遂离开座席,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执剑,走到场中央,使出一套问天剑法,口中唱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随舞随吟,一气和成,直听得岑勋和元丹丘都呆了,这绝世的才情,当真是无以伦比。李星云也呆了(经过几次进入神魂的适应,现在的李星云已经可以在附身人之外有了自己的想法),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如大坝决口般袭来。原来这就是意境!

李星云回到半空醒来,早已泪流满面。

青衣诧异道:“如此豪情的诗,你怎么会哭呢?”

“我感受到无尽的凄凉。”李星云悲切道。

两人一同看那盘子,盘面上武境只有一半,心境和意境却早已满了,二人正不知往下该如何做,空间裂缝打开,把二人挤了出去。

二人看到那盘子又变回了招数、战技和武力,再看周围,天空中飘着雪,一片低矮破败的民房里,透过漏空的瓦房可以看到一个暮年的老者,身穿破旧的棉袄,正趴在低矮的小书桌上,黝黑的右手握着一小截近秃的铅笔,在小学算术本上不停地写写画画,左手还时不时地比划着。李星云愕然,这又是要做什么?

和青衣对视了一下,也看出了她的不解。青衣道:“雪莲姐让你来这里,肯定是有用意的,别想了,你先去看看。”李星云只得定神打坐。

原来,老人叫洪均生,北京人,师从陈发科,是陈氏太极拳的传人。自幼多病,本习武为了健身,却自创了一套陈式太极拳的实用战法,将太极拳的“蹦”劲和“缠丝”劲发扬光大。其快拳的发力速度堪称“魔手”,常发人腾空丈外而感觉不到疼痛,略一抬手,对手便跌于丈外。

老人一心将自己的拳法发扬光大,尽管生活困苦,仍笔缀不止,此时正在编写太极拳实用拳谱。

老人起身,在桌前空地上演练起来,边演练边思索边改进,一招一式力求精益求精。

李星云虽附在其身,也明白了师傅的用意。太极拳这种以柔克刚的招式,如果用在武器上,也能四两拨千斤,其“缠丝”劲的应用,可以轻意卸掉对方的武器,战场上太实用了。

李星云正沉浸在太极拳的柔美之力中,青衣已经将他唤回:“满了,满了。这老头看着不起眼,摆了几个动作就让乾坤魂魄盘满格了。有这么厉害吗?”

李星云还未从刚才的体会中走出来,看着青衣,突然出手向她抓去。青衣迅速躲避,一身柔骨再次使出,却是三五下就被李星云缠得不能动弹。青衣羞怒道:“放手!你干嘛?发得什么疯?”李星云松开她,笑道:“知道那老头厉害了吧?”青衣愕然。

再次进入一个空间,却是在室内。中间摆着擂台,一个如塔般粗壮的白人男子正在台上叫嚣,拳套竖起大拇指冲着对面的干瘦小老头向下摁去,小老头也不答话,背着左手,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白人男子气势汹汹地走向前来,仗着身高,一拳砸下。台下一片惊呼,在看台上,小老头一个侧身,灵活地转到了白人男子的侧面,一脚踹到他的大腿,白人男子纺丝不动,老头却被弹回后退一步。

“快,快!上那个老头。”青衣催促道。

李星云有些疑惑:“挨了打我也是会疼的。”

“我知道,听我的没错,上那个老头。”李星云将信将疑,盘腿坐下,神魂出壳。青衣一脸坏笑。

老头名叫黄锡祥,字达云,号飞鸿,广东南海县人,出身武林世家。这次西洋拳师在香港摆擂台十多天,打死打伤中国人几十余人,至今仍无对手,越发的嚣张。受弟子邀请,自广州抵港打擂。

白人男子见一击不成,追上去再次出拳。黄飞鸿毫无惧色,依然背负双手,灵活躲闪,偶尔冲着对方关节处踢出一脚。

如此你来我往,不下十几个回合,白人男子早累得气喘吁吁,却连黄飞鸿的身子都没碰到。惹得他恼羞成怒,再次向黄飞鸿扑去,黄飞鸿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个圈,右脚踢中白人男子的后脑勺,白人男子踉踉跄跄冲到擂台边上的围绳,又被围绳弹了回来。黄飞鸿再次腾空,展开佛山无影脚,一连几十脚踢中白人男子的头部。白人男子早就不醒人事,脸肿得如冬瓜般倒地。

台下欢声雷动,兴奋地观众越上擂台,把黄飞鸿高高举起。

李星云的神识回转,旁边青衣瞪大了双眼:“这都行!”再看那乾坤魂魄盘,上面三个属性的数值均不甚满,空间裂缝却在此时打开,把二人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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