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万里送魂（1 / 2）

三日里，师徒三人住于张伦家侧房内，日常饮食也均由张伦承担，恰巧逢集时，梅先生会嘱托廷睿和怀安去集市买些面食以作人情，二人于集市内闲逛时，总会在布匹摊前欣赏所售布匹。

集市中的布匹虽不及锦衣绸缎，但相比自身所着粗布麻衣，对二人而言已是上品中的上品，更何况颜色靓丽多样，奈何二人囊中羞涩，生活开销皆由师傅所给予，掏了掏钱袋，只得带着惋惜的心情离开。

白日里二人并未歇息，各自精进自己的所学本领，张伦的府邸内多出两个好学的身影。

张家人经常看见高洁在院子树底下用树枝不断扒拉着干吧吧的黄土地，误以为在鬼画符。廷睿实为练习奇门遁甲起局，以随机的八字为基础，带入某个节气，练习起局排盘的速度和准度，每成一局，便用鞋底将所写之字涂抹掉，如此循环往复。

侧房内，程璟将随身携带的《丹方百炼经》摆放于桌面上，入魔般痴学于书中内容，书中所言之物，一一皆进脑中。

程璟自拜师两年后，就熟读运用师傅所赐予的各类医书，对师傅所赠之书爱不释手，书中有关医学内容更是奉为医科真理。

开堂前一日晚，戌时，廷睿已早早睡去，怀安于院内借月苦读，梅先生走出侧房门，未告知怀安缘由，又走出外院大门，怀安不解，但也并未跟随，本意等梅先生回来，但许久后仍未归，只得睡去。开堂当日清晨，怀安被鸡鸣声吵醒，师傅已睡于身旁，不知昨晚几时所归。

堂上，犯人司马原身穿囚服，手脚各带刑拘，同死者孙雷之父孙穆同跪于地上，虽已进狱中两日，但其面色未多显憔悴，衣上也未曾现血迹。

厅堂门外簇拥着前来观看判决的百姓，前排儿童更是惊喜，无不期待着司理大人发话。上座官位上，张伦居中，梅先生与王建居左右两侧，高洁与程璟居幕后等待。

审理正式开始，孙雷之妻述说着司马原杀子杀夫的全程，因厅外民众无人作证，司马原态度坚决，矢口否认。

“传死者孙雷……”

侧厢内，招魂人缓缓走出，后转身面相张伦大人，霎时，门外百姓议论纷纷，纷纷向这从未见过的孙雷指指点点。大堂内，司马原捧腹大笑，说道：“都说张大人刚正不阿，今日为治我司马原之罪，凭空捏造出活死人来，如此怎能令百姓信服？”

张伦未做理睬，再次说道：“传死者孙雷！”

只见招魂人于殿堂上重复几日前坟头的咒语，又是一阵白沫四溅、眼睛翻白后，老者缓缓苏醒，从地府来的“孙雷”大喊道：“我与爱子若非被司马原所杀，我将永世不得轮回！”庭外百姓有震惊害怕者，有不屑一顾认其为装神弄鬼者，也有胆小孩童躲在母亲身后，怕被鬼缠身。

“孙雷！今日我请无人观梅峰真人坐镇堂前，若你有半句假话，真人可立即灭你魂魄。”

“孙雷”看到梅峰后便受到极大恐吓，随即双腿发抖，战战兢兢说道：“若有半句虚言，任凭真人处置。”

幕后，廷睿与怀安听着屏风后的这台戏，打赌该官司谁能取胜。

“招魂之事，只可骗些老人，肉死则魂散，岂能招之？况且这人行如此邪魔外道之事以作证，怎能令人信服，若无门外百姓作证，此案或许延期再审。”怀安说道。

“招魂一事，真真假假，无从辨之，待我起局推算，便知真假输赢。”廷睿回道。

堂前，司马原不断血口大骂孙氏一家、张伦及梅先生，骂其证据不实，待冷静后又说道：“既以招孙雷过来，何不再将孙颖招来。”

“我死后见我儿时，只见其尸体随忘川之河漂流而去，不可追回。”

“倘若死者生前尸体被河流冲走，待去阴间后亦会落入忘川河，不可再还魂，张大人，孙雷所言非虚。”

堂外百姓逐渐信服眼前高人之言语，耳边又是众人的纷纷议论……

“招魂是真的，前些天隔壁村地主家的二大爷死了，也是请他招的魂”

“看来孙家人真被司马家杀了”

“杀就杀了，孙家人也不是好东西，狗咬狗，一嘴毛”

“孙家死人了，不高兴就又要跟我们涨地租，死了也不让人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