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薨了17(1 / 2)

文氏心中焦急,问道:“可去杜家布坊寻过?”

叱罗协回禀道:“昨日吃过朝食后,公主曾说过要去杜家布坊,因大冢宰禁足,侍卫婢女皆不敢放行,公主便将自己锁于房内,到了昨日酉时,才发现人不见了,小人第一时间派人往西市杜家布坊寻,布坊中人却说这几日未曾见公主来过。”

宇文护怒道:“这娇女,给宠惯坏了,这让我如何对得起宣猷!”

文氏哭道:“萨保,现在勿说这气话,先寻回阿楚。”

宇文护拍了拍文氏的后背,转向叱罗协道:“秋官府可派人前往千佛寺?”

叱罗协躬身回禀道:“小司寇大人已调集人马,现在这个时辰……应已至千佛寺。”

宇文护沉吟片刻,“候莫陈崇兄弟三人可有异动?”

“未见有何异动。”叱罗协道:“大司徒往日里会隔三差五入宫面圣,可如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平时要谨小慎微得多。”

宇文护嗤笑一声,“候莫陈崇还算没有老糊涂,杨忠呢?”

叱罗协道:“据埋在随国公府内的眼线回报,那独孤信之女独孤伽罗根本就没把若干氏送去的信呈与随国公,而是自己偷偷回了封信,不过信内所说却不得而知。”

“独孤伽罗颇有智慧,不会将夫婿的前途性命拿来赌气。”宇文护沉吟片刻,道:“你持我兵符,让尉迟纲领军驻扎城外,以防生变。再派人去同州,让尉迟迥整军听令。还有李昺,让他领二十四军留在宫中的宿卫,封锁全城,大索拓跋余孽。”

叱罗协领命而去。

此时,一个女婢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进内庭,“公主找到了,公主找到了……”

宇文护和文氏同时站起身,问道:“在何处?”

那女婢回禀道:“已送回房,现在还未醒。”

“走,去看看。”

宇文护携文氏往宇文苌楚闺房疾步而去。

晋国公府占地极大,宇文护和文氏行至宇文苌楚闺房时,府内医官已经替宇文苌楚望诊过。

见宇文苌楚还在昏睡,文氏忧心不已,急问道:“阿楚病情如何?”

医官神情愁苦,嗫嗫回禀道:“公主脉象紊乱,气血双亏,神智不清……唉,小人,小人医术不精,实难诊断是何病症。”

宇文护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对身边的侍者说:“你去告知太医令,让他将宫中太医全都叫过来。”说完,又问那女婢,“是何人找到阿楚?”

女婢回禀道:“那人自称王统,尹总管将他拦在门房,正在那儿候着呢。”

“王统?怎么又是他?”宇文护皱眉寻思,挥手跟那女婢道:“你去将他叫过来。”

片刻后,府内侍卫头领尹元领着王统过来了,浑身上下但凡带尖儿的都卸了个干干净净。

“你在何处找到阿楚?”宇文护审视着王统,似乎想在王统神情中找到蛛丝马迹。

王统面色如常,应道:“小人在千佛寺找到公主。”

“何时找到?”

“大约昨夜子时。”

“子时?你为何子时还会在千佛寺?”

王统如实说道:“我在鬼市探得,长安城内少女被掳掠案与千佛寺有千丝万缕关系,报于秋官府,秋官府不予理会,只能自行前往查探。”

宇文护心知秋官府不查,是自己暗中授意,可依然追问:“既然秋官府不予理会,你为何还要自行查探,多此一举?”

“吾有一友,情同手足,与我探阴地时为尸蛊侵入体内,解尸蛊的药就在千佛寺,所以我必须要去千佛寺寻药。”

宇文护哼哼笑道,“王统,小小马奴,也算是有情有义,我再问你,阿楚为何会在千佛寺,又为何会昏迷不醒?”

王统也捋不清其中缘由。

就在这时,宇文苌楚突然发出一阵呻吟,然后身体便如不受控一般,四肢痉挛,煞是骇人。

文氏吓得面目失色,紧紧握住宇文护的手臂,“萨保,这是何故?”

宇文护怒目圆睁,盯着医官大喝:“吾女为何如此!”

医官吓得跪了下来。

王统肃然道:“大冢宰,公主应是被那尸蛊侵入体内了!”

“尸蛊?你如何能看出阿楚是被尸蛊侵体?”

王统说道:“这尸蛊嗜血,侵入人体后以人血为食,还能引起人筋骨痉挛强直,吾兄被这尸蛊侵体后,每日四肢皆如公主刚才那般,有时甚至不受控地站起身行走,诡异非常。”

宇文护眼中厉色愈盛,“这帮死性不改的余孽!”

文氏着急宇文苌楚病情,问王统:“你可知如何驱这尸蛊。”

“以红鸳敷体。”

~~

天将明,雪乱舞。

长安城内外皆是马嘶人沸,乱做一团。

十二座城门紧闭,任何人没有大冢宰令符不许进出,一队队的府军宿卫在城中各个闾里大肆搜捕。

不知今日又有多少人要血染白雪。

质府。

陈岺冒着大雪将甘浚之父女请到府中,为窦苟医治,途中还被府军宿卫拦下,盘问了许久才放行。

可当甘浚之看到那两捆红鸳后,却感觉不对,最直观的区别可能是这批红鸳比以往接触过的,气味更浓烈,香味更妖冶,即便它们被制成了草药。

“你这红鸳从何而来?”

“这红鸳是鬼市一个药材铺老板采自阴地坟堆之上,不过……”陈岺也有些不确定,“那人管这叫鸳鸯花,不会不对吧?”

甘浚之用手捻了捻被晒干的红鸳,“外观品相都一样,就是这味道……姑且一试吧。”

甘浚之拿出金针,刺于窦苟穴位之上,所刺之处,必鼓囊囊地肿起一团,好似甘浚之在用金针驱赶那蛊虫,此等神技让陈岺和韦祺叹为观止。

待窦苟全身上下刺满金针,再以用甘草水浸润的公鸳敷于全身。

没用多久,窦苟躺在榻上一阵干呕,一只被养至鸡蛋大小的蛊虫从窦苟口中挣扎着爬出来。

那尸蛊触到红鸳,立刻昏昏欲睡,释放出一股腥臭之味,与那红鸳上莫名而来的香味混做一处,居然爆出一股青烟。

王浚之大惊,捂住口鼻大喊:“小心有毒!”

青烟散去,没人出现中毒迹象,却见那尸蛊唧唧作响,挣扎了一下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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