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胆说昆仑(2 / 2)

我想她应该是看到签名是未婚夫三个字一时气急才给我打的电话,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奇妙,难道是她良心发现,对我说的感谢话,又觉得丢面子,故意用外语?或者是真的在骂我?。

那也没有什么,无论是骂我也好,感谢我也好,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是对的事情,应该做的事。

有时候,选择是一念之间,只在于是否行动,而既然做了,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徒增烦恼。

回到南方,车刚到十八里铺,我就急忙下车,在御香斋使用三胖电脑打开邮件箱,就收到武叔发来的秘文。

你的银行卡已经被冻结,你父亲知道你去了北方,很生气。

我看着如此简洁明了的一段话,却如遭到当头一棒。

银行卡被冻结,也就说明我收到的所有压岁钱,节日亲戚给的钱都用不了。

而我自己打工挣的钱,还剩五百多块。

答应给张大胆一万块的事看来要泡汤,可张大胆比我更需要钱,既然老爸生气,后果很严重,我也只好找三胖先帮忙拿一万。

三胖二话没说,给我一张卡,说里面有十万块钱,我去银行取钱,发现里面只有五万,把三胖一顿臭骂,三胖说拿错卡了。

总之张大胆的钱给他,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这人有些本事,有胆气,有担当,以后前途自然不用说,他就缺一个舞台,就能成角。

想起张大胆就让我想起寒窑赋里说的话,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两翼,飞不过鸦。

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

这小子是个人才,只是缺少机缘,比如,遇到我。

张大胆以认识我为荣,把女朋友叫甜甜的女孩带上,并请我和三胖吃饭。

酒桌上,张大胆神采飞扬,能说会道,他喝了半斤杜康,把在十八里铺地下交易市场里听来的一桩旧事说了出来。

说卖字画的老太太经常给他讲故事,那老太太说她在二十年前,在XJ卖馕的时候,开了一间烤馕铺子。

有天晚上她要收摊的时候,忽然来了三十多号穿黑棉衣的人,那些人说话她也听不懂,说的都是方言,只有一个人说的是普通话。

三十多号人浑身都是土腥气,拿着稀奇古怪的工具,她后来才觉得那些人是盗墓贼。

当时,那些人问她当地有没有知道昆仑山玉虚峰怎么走的向导,说是想要看六月雪,都是一群登山爱好者。

她一个卖馕的本不愿意多管闲事,谁曾想,为首说普通话的那人给她塞了一沓钱,说无论如何帮帮他们,他们出门在外,无依无靠,路也不认识,都饿了好几天。

老太太当时看他们吃馕都是狼吞虎咽,脸上是紫外线晒脱皮的颜色,边给他们沏茶,边答应说有个叫买买提努尔的导游,或许知道。

那群人买了很多馕,背了很多马奶酒,酥油茶,羊肉干,就去找买买提努尔。

之后她再见到那买买提努尔,那人已经疯疯癫癫,经常一个人跪在地上,朝着昆仑山方向跪拜,嘴里嘟嘟囔囔说,山神饶命,不要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胡话。

后来那群买囊的人回来,在她开的馕铺求助,回来只有五个人,那五个人浑身是伤,有两个人还是用雪橇犬拖回来,已经昏迷。

有天晚上,老太太看蒙古包里有光,看到会说普通话那人对着背包里石头闻,还说,这香味没错,这趟赚大发了。

他们还有两个背包,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但老太太感觉那背包里装的也带香气的石头。

三胖说:“原来你小溪子在海滩捡的石头,也带香,怕就是听这个故事里说的吧?”

张大胆腼腆一笑,继续说:“他们还有两个人,一个胳膊被切断,一个腿被砍断,冰碴子冻住血肉,那胳膊上的骨头都在外面,老太太用木炭烤了半天,他们的胳膊腿才解冻。

问了才知道,原来不是被砍断的,是被冰锥砸断。

听那老太太说,她还比划给我看,解冻后的胳膊血淋淋往外翻着白肉,那肘骨还插在那人翻出来的肥肉里。

甜甜咳嗽几声,把筷子夹起的涮羊肉放在盘里,瞪了张大胆一眼。张大胆见我们都不说话,在听他侃侃而谈,不免尴尬笑说:“吃,吃涮羊肉,不说这事了”

我听的很认真,既缜密又有组织的盗墓计划,不是他这个16岁男孩能随便编出来的。

那些人在昆仑山经历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些人有一多半都死在雪山上,否则不可能只有几个缺胳膊断腿的人回到烤馕铺子。

“后来怎么样?”我问张大胆。

张大胆边吃涮羊肉边喝了口酒,吧唧嘴说:“后来,那几个人夜里疼的大喊,把当时的老太太吓坏了,对着蒙古包看,发现在他们断腿,断胳膊的伤口处,生长出来许多红毛,隔着帐篷都能闻到那红毛上的恶臭。老太太也吓得不轻,打算天亮就打发他们离开,可天亮后,却发现帐篷内只有那些像是什么东西发霉以后霉变的红毛,人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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