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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房植物生长的土地是黑色的,有股淡淡的腥臭,生长土地上的植物都是鲜红的。

颜色鲜明的对比,花房成了一道怪异的风景,是一种恐怖美,美得淋漓尽致,也恐怖得使人胆寒。

是一种,视觉上的冲击。

聂瀛禹在房间的角落,找到了生锈的铲子。

铲子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算得上正常的物件。

拿起铲子,聂瀛禹走到一株植物下,对着花株的根部挖去。

泥土很松,铲子轻轻一动,就露出雪白的根系。

花株的根系如同蜘蛛网一般密不透风,用铲子挖断后,露出了一些白色的东西。

那些东西很零碎,一块块的好似石膏。

沈烈看到后,连忙拦住聂瀛禹还要挖下去的铲子,他蹲下捡起一片“石膏”,说出一个大家虽然诧异,但并不意外的回答。

“这是人骨。”沈烈说,“这个形状应该是盆骨位置的骨头。”

埋在地下的东西,白色的东西,除开玉石一类,只有骨头可以稍微保存得久一点,并出现这种颜色的氧化斑。

“这个杂物间不可能有玩家进来的。”

听着沈烈的判断,聂瀛禹立即说出自己的推断。

“如果真的是人骨,不是以前别墅佣人的,可能就是那位少爷的。”

“你能从骸骨上看出死者的大概纪年吗?”

沈烈捏着人骨的手一抖,对着聂瀛禹露出个看白痴的眼神。

“大哥,我是医学生,不是法医,就算是法医,在判断死者年龄也是需要经过专业检测的。”

“先别管这块骨头是不是那个少爷的,看看其它植物下面吧,要是都是这样,那就很难说。”

“好。”

并不在乎沈烈的鄙夷,聂瀛禹捡起铲子对准另外的花株。

这种时候,许多问题大家心中早已有答案,只是还需要一个肯定的回复,用来满足心底那最后的一丝侥幸心。

最终,聂瀛禹在其他花株下接连发现了人骨,并且随着下挖的深度,还有更多的骨头残酷,估摸着每株花下的骨头都能拼出一具完整的尸体。

“如此看来,少爷的尸体肯定不会在这里,这些恐怕都是别墅下人的尸体。”叶映萱紧紧挨着沈烈出声。

“谁说少爷的尸体不能在这里呢?”

温柔的语调像一阵风,从花圃正中央拂面而来,吹入每个人的耳朵。

花圃的中间,是一株雪白的白玫瑰,是这片红与黑中最夺目的一点。

纤长的手搭上白玫瑰,轻轻用力,将花朵从荆棘上摘下。

血珠顺着花茎底下,滚进泥土中。

风羡渊凑近花朵嗅了嗅,略一皱眉,嫌弃地松手,花朵摇摇晃晃落在泥土上。

他抬脚踩在花朵上,将白玫瑰踩进淤泥中,一步一步闯过花圃走向玩家。

“那位少爷,说不定就是开得最漂亮那株花的养料哦。”

“你们现在才想起来调查这些,难道不觉得太晚了吗?”

恐惧使得人安于现状,不思进取,那么好的机会,却在那里研究不触犯哪条规则才能活下来。

当恐惧降临时,就死死抓住自以为是的最后机会。

“你们听听,那只恶鬼好像来了。”

“在这间封闭的杂物间,你们打算怎么逃呢?”

被风羡渊这么一提醒,一直专注于花房中尸体的玩家,才后知后觉,那恶鬼的砸门声已经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过道里中金属与地板拖拉声。

那声音已经出现在三楼,近在咫尺。

六个人同时乱成一团,围着花房的墙到处摸索,没有一个人敢靠近进来时的缺口。

银发男人看着他们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的笑着,在恶鬼的斧头砸到这间屋子的墙上时,他好心地抬手,指向正南方两米高的位置。

“那里有一扇窗户,你们要不试试?”

顺着风羡渊所指,众人看到南墙上有个地方被钉着木板,木板阻挡了外面所有的光线。

很明显的一扇被封掉的窗户,他们却因为恐惧根本就没往这个方向看过。

没有任何犹豫,玩家中的男性搬来花房中用于施肥的铁桶,倒扣着铁桶,然后握住铁锹敲向木板。

因为时间太久,木板早已老朽,很轻易就被砸开,露出一扇四四方方勉强可以过人的人窗户。

玩家立即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握着铁锹的男人丢掉铲子,轻轻一跳扣住窗户边缘,就往外面爬。

手掌被窗户上发霉的碎玻璃扎破,他也毫不在意。

就在他即将把头伸出窗外时,风羡渊的声音又一次在狭小的空间回荡。

“这里是三楼哦,窗户下面是个游泳池。”

“不过可惜,来找你们之前,我把它抽干了呢。”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妈的肯定说什么也要弄他一顿!

挂在窗户上的玩家,回头看了一眼风羡渊,不信邪地将头伸向窗外,结果一探头就是八九米的高度,吓得他连忙缩回头。

站在玩家身边的聂瀛禹看到人退回来,连忙伸手按住对方,将人往外面推。

“干什么!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你还不赶紧跳下去!”

“那么高跳下去,不死也惨啊!我不想被摔死!”

玩家用力挣扎,声音发颤,奈何力气完全比不上聂瀛禹,很快半个身子都被聂瀛禹塞到窗外。

“我不要下去!我不跳!你放我下去!”玩家大叫。

这种时候,聂瀛禹可没空和玩家在这里纠结交情,他一咬牙,直接抬住玩家的双腿将人整个送出窗户。

窗口的人消失,窗户外一声巨响。

“摔死了哦”

看完这场闹剧,银发男人在花圃中转了一圈,捏住一朵蔷薇花,将花瓣一片片扯下。

“你们可要抓紧时间呀。”

聂瀛禹抿紧嘴唇,没有搭理疯疯癫癫的风羡渊,作为第二逃生的人,快速爬过窗户。

十几秒后,窗户外响起聂瀛禹的声音:“你们快点,我在下面接着你们。”

确认能够安全落地后,沈烈目光扫过屋里唯二的女生:“萱萱你和玥璐先走,我们垫后。”

“好。”叶映萱点头,也不在这种时候客气耽误时间。

窗户外。

叶映萱在聂瀛禹的搀扶下,踩着第一位玩家的尸体落地后,差点没吐出来。

从那么高的位置跳下来,第一位玩家的尸体正对窗户下方,胸腔下瘪脸也被踩得变了形。

对于刚才聂瀛禹强行将这人推出窗户的用意,叶映萱已经大概明白,但什么也不能说。

诚然,这样过太过残忍无情,可后面的人都想活着,并借助了聂瀛禹的手段。

依此活下来的人,哪里有什么资格去数落聂瀛禹?

尽管已经找到了逃生的办法,可恶鬼并不会给玩家保留逃生的时间。

在韩玥璐双手刚搭上窗台之际,背后的墙就被一斧子劈出更大的口子。

怪物庞大的身躯出现在墙外,落下的斧子血迹中混杂石灰。

韩玥璐当即吓得花容失色,拼命地趴着窗户往外钻,连下脚的力道和位置都全然不顾,好几脚都踩到了沈烈的下巴。

谢宜生见沈烈表情不太好,往前靠了一步,将女朋友的脚放到自己肩膀上。

终于,在韩玥璐跳下窗户后,恶鬼也彻底砸开了过道中的那扇墙,彻底踏进了这间花房。

风羡渊站在蔷薇花中间,是第一个面对恶鬼的人。

站在窗户下的几人,看着前方的风羡渊,想着风羡渊那么厉害,应该能够拖延一阵吧?

却见,风羡渊往旁边慢慢挪动,优雅得像是散步一样,给恶鬼让出一条路。

窗边三人惊骇看着这一幕,那恶鬼果然忽视了风羡渊,提着斧子向他们冲过来。

三人立即作鸟兽散,斧子劈在实墙上。

一击不中,恶鬼拔出斧子,继续对着三人攻击。

惊叫中,玩家们也不蠢,对着过道那面墙跑去。

银发男人缓慢踱步,好似在舞台上漫步。

他在三人之前,堵在出口处。

“这里不能过人哦。”

“走开!”

与恶鬼相比,风羡渊这个同他们待过几天的不明物种就显得没有畏惧感。

张良豪用力撞开风羡渊,第一个踏出入口。

只是——

他人刚钻出,又飞快地折了回来,弄得沈烈和谢宜生二人满头雾水。

“怎么了?”

身后的恶鬼也停了下来,拖着斧头放慢速度,仿佛故意给三人留下时间,等他们分辨自己的处境。

随着张良豪的后退,墙外押进来几道影子,它们不断靠近,三人很快就看到它们的长相。

站在中间的是穿着包臀裙的女管家,在女管家身边的十几只面目丑陋的厉鬼,其中有一只三人还十分熟悉——

正是十几分钟之前,被聂瀛禹推出窗户的那个“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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