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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他们赶到飞船的甲板下，却发现提前赶到的士兵，全部站在逃生舱外，满脸绝望地踢打逃生舱。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还不走，杵在这里作甚？”
“将军大人，逃生舱受磁场影响，无法发动。”
“我们死定了，虫族还没见到，却要折在这虫洞里。”
士兵们丧气的话一句句传进耳中，文森和其他将领听在耳中，再也说不出一句斥责或者安慰的话。
哪怕是面对千军万马的虫族他们都尚且可以一战，但，面对虫洞外的黑洞，除了等死，也就只能等死。
洛基安静地站在文森身后，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另一边。
战舰上。
414监视着飞船的处境，皱紧眉头，不断加快速度。
“要来不及了，他们很快就会被黑洞搅碎。”
风羡渊在沙发上翻了一个身，歪头看向将数据之力注入战舰上的系统。
“管他们那么多做什么？死了就死了，这叫做因果循环，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了？”
“我不喜欢多管闲事，我是在教你怎么做人，我们应该做我们所认为对的事。”
“哦，但不认为是对的。”
414：“……”
虫洞被撕开一条裂缝，战舰开进去，从裂缝另一边出来，正是飞船所在的位置。
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风羡渊，猛地从沙发上起身，如同鬼魅般站到系统身后。
“小系统啊，那可是黑洞，就算这里是小世界，也不是轻易可以对付的。”
“你想教我做人，也不用玩这么大吧？”
“那你在乎吗？”男人反问。
青年瞬间沉默，轻哼一声，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这些人非救不可吗？”
“不是。”414回答得很干脆，“但，为什么不能救呢？”
“渊渊，你想做真正的神明吗？”
“不想。”风羡渊眯起眼睛。
“真正的神明，应该心怀仁爱，不管你想不想，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自己，我不喜欢自己，难不成喜欢你？”
“嗯，是的。”男人轻轻点头。
“什么是的？”青年懵了一下。
“你喜欢我，我知道，不用说出来。”
“……臭不要脸，呵呸！”风羡渊小脸一青，嫌弃地撇开头。
“你哭着叫哥哥，撒娇要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青年：“……”
飞船上的系统全部瘫痪，上面的人并不知道有战舰正在靠近他们。
甲板下。
士兵们颓废地坐在地上，或者倚着船板。
“终端也没有信号，你说我们留下一眼，在未来会有人发现，带给我的家人吗？”
“想什么呢？一会儿我们被黑洞吞进去，死的灰都不会剩下，别人去哪里捡你的终端？”
如果说虫洞是时间和空间的此端通向彼端，那么黑洞就是无尽的虚无，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湮灭。
“亏我还和老婆说，等从克洛斯星回去就带她出去旅游，没想到连克洛斯星都没到。”
“唉！动了动！”
“什么动了？”
“飞船动了！我们在往后面退！”
“怎么可能，是错觉吧？”
“真的！真的！你们快来这边看！”
绝望的士兵们凑到玻璃前往外，就看到窗外的陨石在往前走，而他们正在一点点后退。
“我们……是不是得救了？原来黑洞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啊。”
控制室。
风羡渊靠在门框上看着系统用自己的力量摆脱黑洞的束缚，有些头痛的敲了敲脑袋。
这都是在做什么？跑来这里救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系统吗？
不会天真地以为以身作则，就可以把自己教导成一个德智体美劳的五好青年吧？
你别说，这小系统还挺会给他自己找事情做的。
将第一艘飞船退出黑洞影响范围，又开启了自动驾驶功能，414一转头就看到宿主皱着眉邦邦地敲自己脑袋。
“你怎么了？晕飞船？”
风羡渊停下动作，几步上前，将脸色发白的系统扶住。
“还要救？剩下的死了就死了呗，又不是没救，能力有限，就这样吧。”
“为什么不救？”
男人望进风羡渊那双漂亮的眸子，倾身靠近。
“你给我一个不救他们理由，处理与你并不相关。”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不够。”说着，系统一把握住风羡渊的手腕，“这不是理由，也不能够成为理由。”
“那你想听什么理由？”
“你说，你不愿意我救他们，说你的感受。”
“你救不救和我有关系吗？”风羡渊脸上的担忧一淡，松开系统后退两步。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他们吗？”
“我不感兴趣。”
“嗯。我知道。”414低笑，从风羡渊身边走过，“渊渊，你的欲望呢？你的七情六欲呢？”
“你挑起别人的喜怒哀乐，那么你的喜怒哀乐呢？”
第282章 谁动了元帅的鱼摆摆（完）
“我的喜怒哀乐重要吗？”跟上系统，对着他的后背，风羡渊讥笑。
“不重要吗？对我来说，很重要啊。”
青年：“……”
所谓七情六欲，不过是人性中最低俗的欲望，就算是爱，是喜，不过是对欲望的美化而已。
这种东西，有什么重要的？
就下一艘飞船，又前往第二艘。
黑洞那超越时间和空间的毁灭力量并不好对付。
脱险之后，文森带着士兵来到船舱中，透过合成特制玻璃，看到了晟斯里·莱优利的身体。
士兵惊喜地在船舱手舞足蹈。
“是元帅大人！元帅大人来救我们了！”
“我就知道，元帅大人不会抛弃我们！”
“不愧是元帅大人，居然能将飞船从黑洞救回来！”
文森与洛基听着周围对莱优利的赞许，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们庆幸莱优利的出现，挽救了最终的悲剧，却又并不希望他出现。
联邦帝国并不需要不灭的神话。
最后一艘飞船，几乎已经全部探进了黑洞的中。
414白着一张脸，数据之力不断往外送。
船身扎进黑洞，已经有一大部分被黑洞搅烂。
心口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男人双眼泛起血丝，耳膜充血，鲜血从耳蜗流出。
“你还不停手吗？”风羡渊冷眼看着他，“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不要告诉我，你在这里待了几百年，有感情了，看不得他们灭亡。”
“那你可太差劲，他们的时间有尽头，你可没有。”
系统没有理会风羡渊的话。
青年眉心越拧越紧，还要再说点什么来嘲讽系统，身边的人却闷哼一声，飞出去。
前方的控制器，整个被黑洞搅碎。
风羡渊一惊，立即飞身拉出被掀飞的系统，把人护在怀中。
“说了你救不了他们，自作多情。”
轻咳两声，抹掉嘴角的血迹，男人执拗地问：“我为什么不能救他们？”
“我怎么知道？关老子屁事！”青年抓狂。
“既然和你无关，你就不要废话那么说。”
话落，414再次抬头，将数据之力凝聚，形成一个屏障，阻挡黑洞对飞船的吞噬。
风羡渊心尖一跳，立即按住系统的手。
“你疯了？发什么疯呢？”
“不用你管。”男人用力挣扎，好几次差点从风羡渊怀中挣脱。
眼看就要拦不住系统，风羡渊下意识怒吼：“够了！别发疯了！是我不希望你帮他们，不希望你涉险行了吧？”
“这个答案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
如愿地听到风羡渊的回答，414陡然收手，抬头看向风羡渊身后几块冲过来的陨石。
他手一转，反手抓住风羡渊抓自己的那只手，将人按在胸膛。
两个人的位置，瞬间对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