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2 / 2）

他连忙收回手，抬头看着包裹在邪气中那人。

“风羡渊，他已经死了，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浪费他对你耗费的苦心。”

隔着鲜艳的红雾，风羡渊冰冷地看着怀月，那目光比神明还要冷漠无情。

杀了他的渊渊哥哥，却又告诉他这些都是为了自己？

他造杀戮就是罪该万死？

哥哥被杀，他们这些神明就不是在杀人？

凭什么？

凭什么错的永远只有自己？

凭什么错的永远都是他？

他不服！他要把这些都杀光！他要救哥哥回来！

都杀了，就是他说了算！

本还算安静的红雾，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疯狂地涌动起来，将怀月层层包裹，企图破坏他身上的那一层神力。

最讨厌这些虚伪的人！

讨厌！讨厌！讨厌至极！

渊渊哥哥才是这个世上最最好的人！

“我要杀了你！”

充满恨意的语调肆虐，反反复复在怀月耳边回荡。

怀月难受的点了点自己眉心，为神台驱散邪神身上散发出来的迷惑引诱。

都死了才好，如果渊渊哥哥回不来，那大家就全部去死吧。

他不懂渊渊哥哥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被世界所不容，他只知道渊渊哥哥是对他最最好的人。

是渊渊哥哥拯救了他。

在他真的快要死的时候，伸出手问他。

“愿意接纳我吗？以后我会保护你，帮你把欺负你的人都杀了。”

那时候，也是在这无极之渊，他日复一日地被无极之渊折磨。

看到那只干净修长的大手，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脏兮兮的小手放了上去。

“这样的话你得把身体给我，你也会消失哦。”

渊渊哥哥轻笑着，笑得很好听，他听得入了迷，傻傻点点了头。

从那以后，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他有了渊渊哥哥。

渊渊哥哥将他藏在识海最深处，偶尔会进入识海陪他玩。

虽然有了渊渊哥哥保护，但是在身体接触陌生人的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自残。

每次他自残，渊渊哥哥就一定会出现。

哥哥会抱着自己，坐在识海的秋千上，给自己讲述外面的事情。

有时候哥哥还会问他，想不想出去，他会帮自己找一具身体。

他怎么会想出去呢？

出去的话肯定又会遇到那些可怕的人吧？还不能待在随时都可以看到哥哥的地方。

渊渊哥哥是最好看的人，抱着渊渊和杀人的时候最最美。

后来，哥哥不爱杀人了。

他说杀人不对，那些人贪心就让他们死在欲望里好了，鲜血很脏的，渊渊也不喜欢。

渊渊怎么不喜欢呢？

但，哥哥不喜欢的话，渊渊也不喜欢就好了。

但，这一切都被人破坏了，被虚伪的神明，他从未见过的神明！

为什么所有人都对他充满恶意？

真的很该死啊！

衣衫破烂的小孩展开双臂，断指一点点长出，血瞳与银眸反复转变，最终双眸成了没有眼白的黑色。

邪气疯了一般翻滚，朝着四面八方蔓延，那点刚出来的草木也顷刻间被邪气淹没，草木凋零腐烂。

怀月心中大惊，从小风羡渊身上感受到了更为强大的力量。

或许之前被神明联手杀死的根本不是什么邪神，只是邪神的心魔。

可笑的是心魔压制了邪神的恶念。

反倒是心魔的消失，彻底催化了邪神的力量。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年幼的风羡渊绝对不能留！

冰冷的寒霜从怀月眼底蔓延开，一点点代替掉他脸上怜悯众生的悲悯。

怀月创世，因而得创世之神的名号。

他的神力化为无数小世界，世间万物皆是创世神的一念间。

怀月轻轻抬眸，无极之渊的上空云层便出现骇人的旋涡，法则之力聚集在风羡渊创造的记忆世界的云层中。

“刺啦——”

淡金色的闪电在云层中时隐时现，酝酿几息后直直劈向风羡渊。

闪电落到风羡渊身上，劈烂他的皮肉，神力留下的伤口，邪气再也无法愈合。

“本尊无意伤你，你如此冥顽不灵，本尊只好清理门户。”

“你算个屁，还清理门户。”

小孩目露凶光，控制着邪气朝着怀月碾过去，恨不得将对方碾成灰。

吃饱喝足的小孩很是兴奋，在床上爬了一会儿之后，又翻到床下，对着桌脚衣柜到处乱摸，刚换的新衣服蹭得乌漆嘛黑，小脸上也脏兮兮的。

爬着爬着，就留意到桌子上香喷喷的鸡腿，激动的小孩坐在桌子底下，抱着桌腿用力摇晃。

“齿！柔柔！”

“圆圆香迟！”

这么小的小孩哪能吃熟食？

414坐在床边撑着下巴，好笑地看着小家伙。

小风羡渊见呼唤半响没人搭理自己，生气地鼓起腮帮子，抱着桌腿一点点站起来。

只是，站起来的小家伙，还没有半个桌腿高，伸出手桌沿都摸不到。

这可把小家伙气惨了，转头委屈地瞪着床边的青年。

“柔柔……圆圆想迟柔柔……”

“高高饱饱，圆圆药饱饱。”

414点点头，欣赏了一会儿小家伙的可爱，上前将人抱起坐在桌边。

一看到桌上的菜色，小风羡渊像头牛一样，牟足了劲往前靠。

青年用力按住小家伙，用手指沾了一点鸡腿的油渍，然后伸到小家伙面前，小家伙连忙含住青年的手指吸吮，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

只是，小家伙还没有开心多久，突然发出一声细微的惨叫。

414头皮一麻，本以为是吃了油水，可低头却看到小孩手臂上出现大面积的伤口，道道深可见骨。

并且伤口还在朝着更多的位置延伸。

青年立即抓住小风羡渊的手，驱动数据之力，试图将小孩手上的伤口愈合。

可是，数据之力附上小孩的手臂，却像滴入大海，触碰到的是一片虚无，竟毫无作用。

“怎么会这样？”

“嗷嗷~”痛！渊渊好痛好痛！

“嗷嗷呜！嗷嗷呜~”哥哥渊渊好痛！渊渊手要断了！

“渊渊，没事的，没事的，哥哥在这里！哥哥有办法的！”

小孩的哀嚎刺激着414的神经，他已经无法在接受宿主在自己面前出现任何意外。

曾经在丧尸世界惨死，后来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神明诛杀。

这样的痛已经够了！

伤口一点点扩大，甚至已经出现在小孩脸上。

“不会痛的，不会再痛了，再也不会痛了。”

青年轻轻安抚，试图将身体中的所有数据之力凝聚出来。

在时空局刚刚被创造出来之时，414就明白自己和其它系统是不一样。

当其它任务系统还在按照数据和法则规则行事之际，414就发现自己可以控制运用数据之力。

数据之力是一种与法则极为相似的力量，却不如法则之力磅礴宏大。

但是，足够了。

一串串代码在青年身边浮现，围绕着青年盘旋，凝聚。

痛的搅动着小风羡渊的神经，脸上有温热的水滴。

小孩抬头看到青年通红的双眼，惨叫声猛地一停，用力咽下痛苦的哀嚎。

他伸出小手，抓住414的衣摆用力拉扯，认真的安抚。

“高高补库，裤裤回编愁。”

“圆圆布筒。”

“嗷呜嗷呜！”

狼狼说，乖小孩是勇敢的，勇敢的小孩不会哭。

渊渊最勇敢听话，渊渊不哭了，哥哥也要勇敢，不要哭。

“小白……”

414用力咬住牙关，密密麻麻的数据包裹住小风羡渊。

只是，他想救人的速度，却没有那些伤口快。

小小一团的孩子，抬手摸了一把，摸到一手的鲜血，还有掉落的眼珠。

他慌慌张张地将眼珠塞进眼眶，仰着头扯动嘴角。

“哥哥，我真的不痛……一点不痛哦……”

话落，小孩就在他跟前变成一滩血水。

青年张嘴早已经失声，只能发出绝望至极的嘶吼。

小白！渊渊！

他的小白！

周围的一切也伴随着小孩的消失接连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