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失意男人和威士忌147（2 / 2）
“据我所知，双足飞龙非常的危险，乌罗茶人的飞龙骑兵在战场上一直是帝国军队的恶梦，你们是怎么拿下这怪物的？”
“这怪物确实很可怕，是我见过的最危险的生物。它们不仅能飞，而且速度奇快，弓箭手很难射中它。当时为了狩猎这家伙，我带着士兵在山谷里设下诱饵，引诱它飞进狭窄地形，又在山谷上方埋伏了士兵，撒网兜住这玩意儿，不让它逃跑。”提到曾经的往事，图维也起了些兴致，给斯温详细讲述着那段惊心动魄的回忆，“可双足飞龙的尾巴长有锋利的倒刺，很快就把我们的网划开一个大洞，好在这家伙的翅膀被网线缠住，没法起飞。然而，即使我们困住了怪物，也没法猎杀它——它的爪子上有毒，只要被那利爪刺破皮肤，两个小时没得到治疗的话必定没没命。好在那一次克莱夫男爵大人……”
图维的话戛然而止，图维脸上的光彩骤然黯淡，痛苦的回忆浮上心头。
斯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男人，他看得出图维·塔佩雷是真心尊敬克莱夫·杰里柯的，依旧称呼克莱夫为男爵大人。或许也是因为这份尊敬，这十几年，克莱夫·杰里柯的谋反罪名也如枷锁一般，牢牢套在了他的身上。
“抱歉，斯温爵士，我不该提起这个名字的。”
图维苦笑着，眼睛都不敢再看斯温。
“你不需要道歉，忠于故主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斯温把写给斯特林的信放在桌上，“原本我想让你派个人，帮我把这封信送到斯特林爵士手上的。”
“我会安排好的。”
“但现在，我忽然想和你喝一杯。”斯温站起身来，向图维发出了邀请，“要和我一起去酒窖吗？”
图维怔了一下，他明白斯温的意思，这位河木镇的新领主想和自己拉近关系，作为河木镇数年的领主管家，图维自信对本地的统治还是有些作用的。
“我很荣幸，斯温爵士。”
早已学会圆滑的中年男人没有拒绝，跟着斯温去了酒窖。这里的藏酒种类不算很丰富，大部分都是一些北加尔省流行的酒种，尤其以阿夸维特居多。
但斯温今天不想喝阿夸维特，他想尝一尝正宗的利维坦味道。
“让我看看，隆赫姆威士忌……啊，真的有，太好了！”
斯温取出一支十年份的隆赫姆威士忌，这种酒在蟹港可以卖到三十金卡琳，在帝都就得一百枚金卡琳以上。隆赫姆男爵格雷瑞沃家族凭着酒税，就积累了不小的财富。
熟练的起开瓶塞，斯温倒出两杯，放在桌上慢慢醒酒。
“你是利维坦人，还是宴湾地人？”
“利维坦人，出生在谙白高地。”
图维看着酒窖内的酒桶，这其中大部分都是他经手过的。
“谙白高地啊，我记得离隆赫姆不远？”斯温回忆着利维坦岛的地图，隐约记得那地方距离紧邻格雷瑞沃家族的领地。
“您记性真好，谙白高地在隆赫姆东面八十公里，尼希达家族的领地。”图维嗅了嗅威士忌散发的酒香，“我十六岁去当兵，跟着杰里柯家族，平定过宴湾地的叛乱，去阿斯塔瓦大陆打过乌罗茶人。记得当年，我第一次出来打仗，杀到两颗脑袋，一点都不觉得怕，打完仗，指挥我们的骑士特意赏了我半瓶隆赫姆威士忌，那是我第一次喝到这么好的酒，喝酒的时候，那两颗脑袋还一直攥在我手里，一点也不嫌脏。”
说着，图维端起酒杯，直接干掉了整杯威士忌。
“我就是该死在战场的上的，我的命运就是如此，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我一直是这么相信的。”
斯温默不作声，静静听着图维倾诉，他知道图维说的那件事是指克莱夫·杰里柯的谋反，从那以后图维·塔佩雷此人的命运就被彻底改变了。
“现在……呵，真是让您见笑，我现在只能为杰里柯家族做一些送信之类的事情了。”
话说到这里，斯温也大致听明白图维这番话的意思了——这个利维坦老兵不想做什么领主的管家，他还是渴望战场，哪怕没有荣誉没有战利，他也渴望着战斗。
“我明白了。”斯温也端起酒杯，一口把酒干掉。
没醒酒的隆赫姆威士忌酒味很冲，还有些杂味，这可是出名的烈酒，干掉一杯后斯温就感到自己的头有些晕乎乎的。
“你是埋怨斯特林的吧，他去南方打仗，却把你丢在这里。”
“斯特林爵士是位好执政官。”图维给斯温斟了一杯，又把自己的杯子倒满，“这几年他在河木镇做了不少好事，不会有人对他不满。但说心里话，他太擅长做官了，而我只适合当兵。”
失意的中年男人自顾自喝着酒，斯温不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而是在借酒发泄。
“我能猜到您想问我什么，无非是伍德家族的事情，河木镇还有谁能值得您忧心的呢？斯特林爵士和伍德家族相处得很好，这是他的本事，但是……”
图维晃着酒杯，沉默了片刻，斯温主动给他倒上酒。
“但是什么？”
图维没答话，斯温看他直勾勾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于是很干脆的再干一杯。
“我很怀疑，我看到的是不是斯特林爵士的真面目。”
斯温一挑眉头，等待着下文。
“他在河木镇的时候，一度和伍德家的小女儿如胶似漆，可四月他渡过北韦农河前，却吩咐我把不要告诉伍德家族他的行军路线。那天柯特妮小姐在宴席上提出那要求时，我就意识到了，斯特林爵士是不想再和伍德家有任何关联了，他前途大好，怎么能娶一个商人家的女儿呢？”
醉酒胡言的图维抖出了斯特林的秘密，虽然早有预料，但斯温还是不禁对这个人感到失望。
斯特林是佩赞特家的长子，马格努斯的前侍从官。按理说，他以后会成为马格努斯的首席家臣，或者被破格拔擢，成为伯爵的直臣，在杰里柯家族前途大好。但他对待伍德家族用完就抛弃的态度，使得斯温无法再信任此人，在斯特林眼中，马格努斯是不是也和伍德家族一样，只是他晋身之路的一块垫脚石呢？
斯温还需要更多的了解河木镇的事情，包括伍德家族，包括斯特林。
“看来你还需要一些吃的。”
斯温去厨房拿了些香肠和培根，简单的切好装在盘子里，然后回到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