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微服查苛(2 / 2)

你讲胡县令比锅烟子黑呀!相国说。

没没没,我可没讲过这话!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高嗓门汉子说道。

原来高嗓门汉子欲出门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跟一帮陌生人说胡县令的坏话,不定他们就是胡县令的探子?虽然自己嘴上说杀头碗口大的疤,但若自己真遭告发被杀了,自己的父母妻儿谁来养活?于是他回来想给自己洗个清白。

看高嗓门汉子担忧害怕的样子,相国说,老弟,没事,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刚才说过的半句话,你相信我。

反正我没说过胡县令的坏话,你要告胡县令我也不承认。高嗓门汉子说完转身匆匆走了。

相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高嗓门汉子走后,相国继续与喝茶的人说话,众人见相国面慈心善,小心无坏意,也愿意跟他交谈。

我说,国家不是号召任人唯贤唯才是举吗?县令这么胡搞不是违背了国家意志?相国说。

任人唯贤唯才是举在猫县就是个笑话!在猫县,哪怕你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你也不别被重用,但若你与胡县令有半丝瓜葛,哪怕你半痴半呆昏聩弱智也会升官发财。你看那边那个看书的年轻人,满腹诗书不也落得个寂寞。一个年纪稍大的的男子说。

相国回头看,在茶馆的一个冷落角落里,坐着一个年轻人在专心致志看书。

哦,是这样吗?能不能把他叫过来跟我们一起说说话。相国说。

长生,这位客官想见你,过来与之谈谈。年纪稍大的男子朝年轻人喊道。

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叫长生的年轻人抬起头来,只见一身客商打扮的大叔向他招手喊道,年轻人,过来这边坐一会儿。

青年人端着茶杯拿着书本走过来,相国给他找了个座位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问道,后生看的什么书?

客叔,无事无聊,看的是闲书。年轻人说。

听说后生在县衙谋生?在哪个部门做事?相国问道

没在那个部门,在看守县衙大门做夜更夫。年轻人说。

奇怪了,后生一介文雅书生模样,怎奈去做看守大门做夜更夫?做更夫守大门应该是那些年纪大了体力不支的老者所为,你这么年轻去守大门不是浪费人才可惜了?相国说。

客叔,这有什么奇怪的?在猫县人才顶屁用!年轻人生气地说。

客官你不知道,长生当初也是辉煌过一阵子的,从大理大学堂毕业后回到猫县,先前在县衙里做事,热情担当才华尽展,无奈得罪了上司便被贬了去守大门!如今才变这么消沉!刚才招呼长生过来的男子说道。

哦,真有这样的事?你是咋得罪了县令?相国说。

前年,国府拨款修水利,解决猫县百姓的旱涝,钱拨下来后,贾主簿把大部分拨款私分了,只用少部分钱修水坝,那水坝被修成豆腐渣工程,我因负责工程监管,因此上书县令,要求严惩贪官,没想到捅了马蜂窝,原来贾主簿是县令的小舅子,于是我就被贬去看大门守夜打更去了,事情就这么简单!年轻人说道。

荒唐!荒唐!真是荒唐!唉,既然县令如此苛恶,你顺从依附他不是可以谋得一官半职吗?何必招惹得罪他把自己搞到被贬的境地?相国说。

客叔,我虽位卑,但我至少心里有良知,心中至少还装着社稷百姓!青年说。

相国听罢举手“砰—”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声说道,后生,光凭你这句话,你就可以当县令。人才!人才!正真的人才呀!相国说。

见笑!见笑!客叔,现如今哪里有人才之说,有的是蝇营狗苟之徒!年轻人连声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坐在一旁的文臣陆谦提醒相国道,时间不早了,相国该休息了。

几个喝茶的乡民也说,走走走,我们该回家了。

相国虽还想与乡民们交谈一会儿,但看门外,太阳已偏西,乡民们要回家吃晚饭了,这才不舍地起身对乡民们说,今日有幸与大伙相会,听到你们心底的声音,谢谢你们!然后转身拉着年轻人的手说,年轻人,别泄气,相信天下自有公道,天道森森邪不压正,我已记下你的名字,后会有期。说罢相国一班人与乡民们挥手告别离开茶馆出来。

从茶馆回到旅馆,相国心情十分沉重,他对几个随从说,你们要将乡民们今日诉说的一一记录在案,等将来把乡民们说的事实一一查实清楚,再与胡县令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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