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怪兽杀手55（1 / 2）
1188年春，科德温，蓝山，湖畔小屋。
“不，对我来说这是最美妙的说法，”斐茵尼威德真诚地微笑，“实话实话，我松了口气。我当时真害怕你纯粹是因为喜爱精灵容貌而拯救我。我信奉‘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
“嗯呣……首先，我从没听过这句话。其次，”奥罗里仔细打量她的眉眼，“我的确喜爱精灵的外貌，你的外貌在所有精灵中，是我最喜爱那一个。你可是精灵，小姑娘，天生美貌，长生不老。你永远不会‘色衰’。”
“与那无关。即使客观上，我的容貌不会衰败，但其他人在主观上会因为相处时间过长而失去新鲜感，对我感到厌烦，”斐茵尼威德从容地拿起画笔，“因为外貌产生的好感是肤浅而虚假的，利益捆绑关系反而更加安全和紧密。”
奥罗里：“我不赞同，利益关系哪里比得上感情联系？就像我的养母塔莉亚，她收养我可不是为了利益，只是善心。”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斐茵尼威德小心地下笔给线稿上色，“我尊重你的观点，但我坚持我自己的理念。我们不必辩论，求同存异就是了。”
“又是我没听过的话，深奥但是很有道理的样子。我更好奇你来自哪里了，我是说，原本的世界。”
斐茵尼威德笔尖一顿：“那是我再也回不去的故乡，已经没必要再谈论了。我从不向人提及。”
奥罗里深蓝色的眼睛闪闪的：“别这样，说说吧，我又不是人。全世界只有我知道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对吧？你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我会是那唯一一个。”
斐茵尼威德沉吟片刻：“那个世界并不统一，大部分国家和现在这个世界没什么不同，那些人根本是一群会说话的野兽。而我很幸运，出生于一个真正拥有秩序和道德的国家，来自于唯一一个可以称为文明的民族。”
奥罗里：“啊，你的文明很年长吧？这是我的直觉，莫名感觉你的气质属于古老的文明。”
“嗯。长生不老的艾恩·希德，自诩高贵，却只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如今甚至国脉尽毁，种族濒临灭绝，”斐茵尼威德换了支画笔，“而我的原生文明，以凡人之躯，撑起了五千年香火延续。”
奥罗里瞳孔地震：“五千年？！星空在上，星龙中最长寿的一条，也才活了4400年！你说那是凡人组成的文明？！”
“所以是奇迹。并且我们克己复礼，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斐茵尼威德叹气，“那个世界礼崩乐坏，大部分国家是强盗（例：八国联军）、杀人犯（例：日德美以）、小偷（例：韩以）、强奸犯（例：印）、懦夫（例：法）、诈骗犯（例：缅）、瘾君子（例：美加德）。”
奥罗里跟着她叹了口气：“听起来你的故乡和你现在的处境差不多。我就说嘛，你对所有人都天然地疏远是有原因的，我能闻到那种厌恶的气息，你对他们的底色就是厌恶。你讨厌这里的所有人。”
“是的，很遗憾，一千多年前天球交汇给这个世界带来的人类，全是强盗、杀人犯、小偷、强奸犯、懦夫、诈骗犯、瘾君子、文盲的后代，没有一个称得上文明人。他们的低级语言令人作呕，天生坏种，毫无道德。”
“你嫌弃通用语低级的话，也可以和我说上古语，我会。”
斐茵尼威德无差别diss：“上古语只比通用语好一点，但是一样的低级，简陋，粗鄙，僵化，冗余，低效。仔细想想，这些字母组成的表音语言，和有规律的狗叫真的有区别吗？”
“那就说你原来的语言吧，教教我，”奥罗里信誓旦旦，“星龙能够很快地学会任何语言。不过得搭配心灵感应。”
斐茵尼威德已经切成了汉语模式，也不管星龙能不能听懂：“心灵感应需要混沌能量，对你没用。”
“唔，但是我的心灵感应对你有用，我指的是，你允许我单方面读你的心吗？只读一小部分，关于你说话的语义。”
斐茵尼威德盯了他三秒：“你已经这样做了。”
奥罗里笑嘻嘻的：“我就当你同意了。既然这个世界如此糟糕，你有世界大门的钥匙，不如找个好点的地方生活？”
“凭什么逃跑？错在世界不在我，”斐茵尼威德神情冷淡，“我的故乡致力于和平与发展，击碎妄图与日争辉的黑暗灯塔，让文明的光辉洒满世界。我们是人类的底线，人性的化身，人类文明的唯一希望，夜空中最亮的东方星。而我，在这里，将要做同样的事情。”
奥罗里：“这责任相当重大。”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斐茵尼威德拉起鱼竿，将上钩的傻鱼摘下来，扔回湖里，“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不想做轻飘飘的羽毛。如果你想嘲笑，尽管来吧，我不是第一次被人嘲笑。”
“不，我不可能嘲笑你，”奥罗里搓了搓手臂，“只是感觉怪吓人的，因为我知道你将来真的有能力掀翻这世界。再多说点吧，关于你的故乡。”
“我已经说的够多，深入回忆会让我沉溺于美好的过去，那会消磨我的进取心，”斐茵尼威德继续作画，“说说你自己。为什么不待在养母身边，而是独自生活在人类社会？”
奥罗里吐槽：“唉，前两年塔莉亚找了个配偶，她很爱她的配偶，但是她的配偶很不喜欢我。他总觉得我和塔莉亚有超出母子界限的关系。我不想塔莉亚为难，干脆躲远点。”
斐茵尼威德：“所以为什么要占卜？”
奥罗里：“我给过塔莉亚一片我的龙鳞作为保护，就像你的耳钉一样。最近忽然感觉到那片龙鳞不在塔莉亚身边了，并且她已经和配偶搬家，找不到她，我有点担心。”
斐茵尼威德：“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