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7(2 / 2)

司桃轻轻勾唇,没说话。

一侧的柳梦眼里闪过光亮,很快,他说:“美人如画。”

“如梦如幻,你如痴如醉。”高竹没好气地说。

她不喜欢这个文邹邹的男孩子,平时不怎么说话,却总喜欢在她说完大白话后,概括成语或者诗句,显得她好像词汇量不足似的。

“别闹了,台上要开始了。”于瑶冷声开口。

她要比其他几个人年长些,平日里也会像姐姐那样照顾几个人,所以他们还算听于瑶的。

司桃心里对于瑶万分感激,三个月前从宫成家里出来,她无处可去,晚上只能加班,每天中午趴在工作室的桌子上补觉,是于瑶主动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当时司桃直接哭了,于瑶没多说什么,也没再追问,给了司桃一把钥匙,并说自己最近写到恐怖的地方,不敢睡觉,如果司桃有空,能不能到她家里陪她住。

就这样,司桃在于瑶家里住了两个月,直到上个月王玲的室友搬走,司桃才主动过去合租。

这三个月里,宫成找过她,她拜托工作室保安无论如何都不要放他进来。

宫成的全部联系方式被她拉黑,司桃也有过崩溃难过,想要回头的时刻,但下一秒,所有的想法都被恨意淹没。

司桃可以忍受宫成不爱自己,可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宫成把自己当成了选项,并且是在她不知情的前提下。

即使过得很煎熬,司桃也还是过来了。

《落花与流水》的主演人员上台。

男主是新人演员余思白,他的长相区别于当下流行的奶狗颜,更像是八十年代的贵公子,狭长的眸子,不笑时里面也有华光流转。

他单手持麦站在台上,薄唇微勾,开口:“首先,感谢翠姐工作室里的四位编剧姐姐,一位编剧哥哥,如果不是他们轮番赶来片场帮我走戏,我不知道非科班出身的自己是不是能坚持下来。”

他们五人加起来去了不到半个月,也只是帮他分析人物、剧情,顺便陪着对戏,指出他演出时的问题。

这些实在算不上什么。

但竟被十九岁的余思白记下了。

台上长着如同精雕细琢而成面庞的余思白,最后收尾。

“感谢司桃姐姐告诉我她师傅叮嘱她的话,人生的路,要一步一步走。”

司桃连连摆手,这是翠姐对她说过的话。

她有些不好意思,镜头给到这边,司桃还是大方微笑着点头。

三个月的磨练,她早已不再惧怕任何场合。

接下来上台的是饰演落花的女孩子,比余思白还有小一岁,她叫艾成,长得很可爱,却把落花的飒爽演了出来。

她笑得眯起了眼:“思白哥哥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那我说点别的吧。”

小姑娘的娃娃音还没完全褪去。

她甜甜的开口:“司桃姐姐,我可以读您写给落花的信吗?”

台下的司桃有些懵,但很快笑着点头:“可以。”

小姑娘从小巧的手拿包里拿出方方正正的信纸,接着将信打开。

软糯的声音,就这样,开始在首映礼上回荡。

“亲爱的落花,您好,我是司桃。

您的,一部分执笔人。

写这封信时,正值你被最爱的人用刀刺伤,而我,也刚刚被最爱的人抛弃。

你的人物小传上面第一句话是——‘我不懂爱,我不明白,我看不清自己的心。’

我又何尝不是呢,我爱他,但我不愿意让自己的尊严被践踏在地上,正如你最终的选择是不原谅,我也会如此。

该怎么原谅呢?

独自熬过了数百个以泪洗面的夜晚,不再能够感受到喜悦,我为你写下台词‘流水,我感受不到疼。’这也是那段时间里,我的感受。

最后,落花,幸而遇到你,幸而遇到的是你。

江湖路远,仍祝你在江湖中,留下盛名,如同,不曾遇到流水时。”

一封信念完,台上的艾成早已泪流满面,她已经把自己当作是落花,那些落花经历的痛苦,早在她的心里上演过千万遍。

不少人将目光停留在司桃脸上,发现她只是眸色沉了沉,脸上的笑意还在。

站在台上的艾成与她遥遥相望,司桃点了点头。

艾成露出笑意,她知道,落花的旅程就到这儿了。

剧集播出后,落花属于观众们,与她,与司桃他们,不再有任何关联,但他们每个人都希望落花可以在观众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色彩。

很快,其他演员一一上台,接着是导演、制片人,总编剧吴翠。

最后,主持人念出司桃、王玲等五位编剧的名字。

他们站好后,主持人笑着问:“谁来发表感言?”

其他四个人像是商量好的似的,把司桃推了出去。

一秒慌乱后,司桃恢复笑意,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面色沉稳,声音里带着些许俏皮。

“我想,爱情如果变了模样,那么让它沉睡不失为最好的选择。”

她不想提及落花心底的爱,也不想提及自己压不下去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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