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18(1 / 2)

宫成怔住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心中那片荒芜的土壤,藏在里面种子好像正在冒着嫩芽,破土而出,令宫成的心底重新生机/勃/勃。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司桃。

就那么呆愣愣地看着。

“走啦。”司桃被他看得害羞。

下车后宫成总想用受伤的那只手去牵她,他想把自己的血沾染到司桃身上。

宫成总觉得这样有些变态,可他偏想这样做。

被当作变态也没关系。

他刚刚抬起手便想到已经被包成粽子了,宫成垂下眼眸,轻轻地笑。

司桃注意到他的笑容,凉凉开口:“伤害自己这么开心吗?”

两人站在医院停车场出口处,司桃很严肃地提醒道:“我会留下,但你要爱自己。”

要比爱我更爱自己。

她在心里默默说。

“好。”宫成点点头。

事实上在他的人生里,没有人教他要怎么爱自己。

父母离婚前,宫成整日整夜恐惧父母吵架,他就像受到惊吓的小鸡仔,躲在柜子和圆桌的中间。

可惜每次都会被母亲捞出来,她指着康迎的鼻子痛哭着骂:“你看到了吗?就这是何以如出一辙的小垃圾!”

那个小垃圾,缩着脖子不敢动弹,也不敢哭。

他如果哭出来,会被扔到柜子上,好痛,宫成记得似乎有几次他被摔断了肋骨。

而康迎,对他的恨意不必宫思竹少。

这对怨偶挣扎着在一起六年,宫成也在地狱中度过自己的童年时光。

跟着宫思竹回到D市,他被送到姥爷家里。

那两位老人家,给了宫成从未感受到的温暖,但同时,姥爷把他当作继承人来培养,随着他的成长对他的管束逐渐严格。

宫成的生命里,只有那位满头白发的妇人,会在他回到家时,笑着把他拉到房间里,递给他很多很多的零食,那些是姥姥每天攒下来的,她只想着,要把好的给自己的小外孙。

恍惚间,他看到面前的女孩子。

好像......自从司桃出现后,对他好的人,多了一个。

被惦记着,被放在心上。

又被扔掉。

宫成陷在回忆中,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里却闪过无比受伤的神情。

他抬起好的那只手,把司桃抱进怀里。

良久后,才开口说道:“别走,真的别走。”

第一次扛得住,第二次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过去。

司桃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着:“不走。”

过了会儿,两人走进医院,这个时间他们直接挂急诊号,医生打开处置室的门:“你们先进来。”

宫成和司桃一前一后走进处置室,紧接着便是一阵福尔马林的味道。

医生出去拿了新的镊子,重新走进来。

他让宫成坐在凳子上,打开照灯。

边拆纱布边说:“怎么缠得这么厚?”

“我缠的,当时血流了好多。”司桃在旁边解释着。

医生点点头,没说什么。

纱布拆开后,宫成血肉模糊的手被灯照得更清楚。

司桃的心在一瞬间,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紧接着眼泪噼里啪啦地掉。

她捂住嘴巴,让自己不至于哭出声来。

医生用生理盐水冲洗宫成的手心,他的脸色发白,但仍咬着牙。

接着,在照灯下医生用镊子掀开皮肉,夹出里面的碎玻璃,掌心嵌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玻璃,但扎得很深。

医生用镊子夹住,很快用力夹出。

宫成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司桃忙站到他旁边,手搭在他肩膀上。

宫成抬手握住她的手。

后面医生做了消毒处理,包好纱布后交代两人:“明天白天再过来一次,去拍核磁,看看伤没伤到神经还有筋脉,另外,看看今晚会不会低烧,如果低烧明天过来打针。”

司桃乖乖点头,又拿着医生开得药。

宫成从凳子上站起来。

他疼得有些脱力。

回去的路上,司桃很沉默,只专心开车不肯和宫成说半个字。

她的脸色很差,咬着嘴唇。

比起生气,她更多的是心疼。

那么大的创面,碎玻璃一颗一颗拽出来,没拽一次,鲜血便会涌出更多。

直到车子停在别墅院子里,司桃才肯说话,她说:“宫...”只有这一个字,她受不住地哭了起来,趴在方向盘上放声大哭,肩膀不停颤抖。

宫成想要抱她,他眉眼清澈,可里面透着担忧。

“司桃,我单手保不住你。”

他说。

司桃听到了,她直起腰来,伸手去抱住宫成的腰,在他的怀里,不停地说:“好疼吧,真的好疼。”

“还好。”宫成轻轻地笑,安慰着。

“你是不是傻瓜啊?”司桃哭得很厉害,眼泪很快将宫成衣服胸前那块洇湿。

别墅里面,孙阿姨将灯全部打开。

霎那间,这栋花园别墅灯火通明,突然的亮光让司桃不适应,她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角渗出来。

过了好久,宫成才哑着声音说:“我不知道怎么办。”

“下次你如果不高兴,可以和我吵架,你别伤害自己了行吗?”司桃的声音里仍带着哭腔。

宫成很快拒绝:“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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