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27(1 / 2)

飞机落地后,已经是夜里十点。

司桃坐着网约车回到住处。

她将门打开,看到墙壁上深褐色的血痕,心里沉了沉。

房间内的血腥味儿早已散去,只在墙壁上,地面上,留下道道痕迹。

司桃的情绪开始翻滚,眼泪不受控的大滴大滴掉落下来,她强撑着走进屋子里,把包扔到地上,像只受伤的小兽,靠着墙角蹲下,将自己抱住。

她不知道当初宫成做了什么,可是,好多血。

司桃扶着墙壁站起来,走进卧室。

卧室的场景让她有了瞬间的失重感,几乎整条被子上都是血。

她几近崩溃,跌坐在地上。

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木溯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

“司桃,”木溯的声音很沉,没了早些时候的热情:“宫成可能快订婚了。”

“我知道。”司桃回答着,她在飞机上听到了这个消息。

她真的很混乱,也很痛苦,心像被人攥在手里,用力捏着。

司桃用颤抖的声音问着。

“他当初,是不是很难捱?”

其实这个问题几乎没有任何询问的必要,满室血迹,已经说明当年的宫成有多难熬过来。

电话那头的木溯深吸一口气。

片刻后才沉声道。

“不是难捱,是差点人就没了。”

木溯不想告诉司桃,宫成被送进医院多少次,也不想告诉她现在的宫成正在做治疗。

这一切,木溯都不想说。

他沉默半晌后,才用比较温柔的声音说:“司桃,去过自己的生活,宫成他希望你能过得好。”

虽然这话宫成没对任何人说过,但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司桃过得好,他才能真的安稳下来。

这些年,宫成不止一次雇私家侦探去S市调查司桃的近况。

他知道司桃孤身一人,也知道她没什么朋友,每天早早上班,下班后回到家里不会再出门,就像是麻木的工作机器。

这些,宫成都知道,只是他真的没有勇气回到司桃的身边。

宫成清楚自己撑不过司桃第三次离开。

索性,不在一起,也就不会给两个人分开的机会。

宫成在司桃家里留下的那些血迹,是他为了让自己清醒,他想要把自己从泥潭里拉出来,他想要一切都会好起来。

“司桃。”木溯的声音将司桃拉回现实。

“别回头了,宫成根本熬不住你再离开,而且,他现在不信任你,他总即使你回来,也还是会离开。”

“我知道了。”司桃的声音很低,里面没什么过多的情绪,听起来很平静。

只是挂断电话后,司桃走到阳台旁,脚踩在碎掉的玻璃上。

很快,血迹沿着透明玻璃,渗到地板上。

她只觉得麻木,疼痛感没有让司桃畏惧,她沿着碎玻璃,一直走到窗边。

C市的夜色浓稠,像是幅无法展开的画卷,司桃眼眸低垂着,她想,宫成站在这儿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突然,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司桃回过神,看到是小惠的电话,接起电话后,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精气。

“小惠。”

小惠听到她的声音立刻说:“司桃,我告诉你别做傻事啊,宫成向前走,向前看,你也要像他一样,你们两个的爱情,不该以一个人结婚生子,另一个消失为结局。”

夜风吹来,吹得司桃打了个寒颤,她从阳台走回来,走进卧室,又把阳台的门关上。

走到床边,坐在宫成的血迹上,她对小惠说。

“国际野生动物保护中心正在招聘摄影师,我投了简历,他们邀请我过去,小惠,我不想回来了。”

话音落下,司桃再也撑不住,她挂断通话,眼泪顺着脸颊大滴大滴滚落。

眼泪掉在陈旧血渍上,融在一起。

司桃哭够了,把灯关上后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在梦里,她看到宫成对她挥手,对她说。

“那你也要好好生活,好吗?”

司桃哭得说不出话来,依然在不停地点头。

三年来,她不知道梦到宫成多少次,每次都像今天这幅模样,哭得醒过来,发现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宫成的耐心的安慰,也没有他的怀抱。

司桃把最爱她的人弄丢了,她想,从今往后,她会留在大草原。

不知道为什么,司桃打开宫成的微博,看到他的名字已经改了,从前他们相关的那些内容也都消失不见。

她有些难过,可又无可奈何。

在C市第五天,国际野生动物保护组织的工作人员过来将司桃接走。

几天后,私人飞机降落在非洲大草原。

下飞机后,是扑面而来的泥土香气,司桃莞尔。

在这边没什么手机信号,要去上千公里外的信号站才能搜到信号,去那边开车要三天。

队伍里的女/性/并不多,有几位年长的姐姐,看到司桃后眼睛亮了亮,开玩笑地说:“长这么漂亮,男朋友同意你过来呀。”

司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好半天才哑着嗓子说。

“我们分手了。”

队伍里的同事们没再说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司桃像是受了很重的伤才过来。

她在大草原上,坐在越野车里,追逐着奔跑的猎豹,她拍下狮子产子,拍下河马过河,也拍下狼群围攻幼兽。

司桃的照片,署名是‘宫不悔’,这是当初她准备起给自己和宫成孩子的名字。

不悔,永不会遗憾自己的决定,她曾希望未来的那个孩子一生洒脱。

在非洲大草原的第二年,‘宫不悔’这个名字响彻摄影界,倒不是因为她的技术,而是摄影师的胆子,她敢爬到断崖上面,只为了拍摄一窝小蝙蝠。

她也会趴在草地上,只为了记录狮群迁徙,甚至,她还会坐在热气球上,去记录鸟类的迁徙。

这两年里,司桃看到了新生的希望,看到了动物们旺盛的生命,从最初受伤而来,到如今,在回想起宫成时,眼角眉梢挂上笑意,这是她此生最爱的人,她会将宫成,好好放在心里。

非洲大草原上天气变幻莫测。

梁暖将越野车开到司桃旁边,降下车窗笑着问:“桃子,我要去基地,一起吗?”

“好啊。”司桃眼睛亮了起来,她昨晚拍到了一只漂亮的小鹿,想要发给小惠看。

司桃上车后,梁暖又叫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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