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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颁布过一条诏令,名字叫做《道僧犯罪同俗法推勘敕》,是让官员在某些罪案之中,可以不管先帝在贞观年间推行的《道僧格》,直接用世俗律法定罪。若非要再往前说的话,永徽四年的时候,还有另外一条诏令,便是令道士僧侣不能为人看诊。”

   “从君王的角度来看,此举是有其必要性的。毕竟,僧侣不必履行丁役,难免吸引大量编户之人投靠,必须从中打压。可对佛教中人来说,陛下此举便是要同他们翻脸的意思了。”

   “自去年诏令颁布到如今,以玄奘法师为代表的上层僧侣便屡次向你阿耶上书,请求废止那条新规,可你知道吗,他何止不想废除这条,甚至想再增设一条,就是令僧侣不得接受父母跪拜,继续肃正礼法。”

   武媚娘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既要用人,便不能一味打压,今年便算是个缓和期了。总得再将优待拉回来些,再谈往后的事情。这就是君王所需的另一重了。”

   就当今年是李治和佛教之间拉锯放松的状态吧。

   李清月听得有些发愣。

   她单知道佛教在唐朝有玄奘取经这一出,还在高宗武皇时期得到过长足发展,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多的门道。

   这些东西确实如母亲所说,因其中有帝王一步步试探宗教底线又予以示好的拉锯,在方今时代,除非诏令发起之人和佛宗支柱人物,否则是无法看明白的。

   而这又何尝不是君王所需的另一个部分呢。

   武媚娘感慨,“阿菟你看,这就是君王制衡之道啊。”

   所以她此前将武氏众人先踢出局外,除却把拖后腿的人给丢到眼不见为净的地方,有顺势给女儿争取利益的想法,又何尝不是看透了李治的心思,所以先将自己放在不败之地。

   连人都没了,便无从谈起制衡了。

   见女儿还有些恍惚,武媚娘点了点她的额头,“行啦,你今日的表现已够好了,这不是还要接着向刘仁轨学习吗?”

   就连她也还在成长学习之中呢,又怎么能希望女儿什么都懂呢。

   她能做到这一步,让刘仁轨既未觉得有必要上报天子,又不再当成一个寻常孩童教育,一手先声夺人着实漂亮。

   反倒是她的兄长李弘在此番成了个称职的挡箭牌,稍有些落在下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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