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命在汉118(1 / 2)

“主公,我们首先通过阏氏带话,给单于两条他须得立即退兵的理由。”

“其一,匈奴四十万大军攻主公所率十万汉骑精锐,并未占到半点便宜。恰逢大寒风雪,我军缺衣少食,匈奴亦当如此。”

“相持日久,匈奴未必见得比我军好过。更不要说,能大胜后南下,一举拿下大汉中国。”

陈平捡起一粒石子,摆在两人中间的地面上,代表理由一。

刘邦此次亲帅三十万大军北伐叛逃匈奴的韩王信,虽然不听刘敬劝谏,中了匈奴冒顿单于的诱敌深入之计,导致自己轻敌冒进的前军被围在白登山。

皇帝心里已是窝火,更烦恼的却是担心臣子将士揣度皇帝畏敌怕死,使得军心不稳。

稍前刚刚离开的夏侯婴,就是来请示刘邦明日由皇帝陛下亲自巡营,为全军打气。

陈平前来,开门见山就问他怕不怕,更是加重了刘邦的担忧。

随后陈平这一番分析,摆出理由一以后,刘邦心中虽然七上八下,却故作松弛地呵呵一笑,顺势说道:“知我者,陈平也。”

“匈奴,据手掌之地,恣溪壑之欲;茹毛饮血之徒,觊觎天朝上国。”

“眼下心生畏惧者,当是单于也。我刘季就算再在此地守上十日,他匈奴也攻不进半分,哈哈哈。”

牛皮借力吹了,守不守得住,刘邦比谁都清楚。

天寒地冻、没吃没喝的,任是铁打的汉军精锐,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其二,冒顿单于和韩王信貌合神离,凡趋利苟合之辈,其猜忌之心必重。”

“两军相接已十日,匈奴围我,今日也当是第七日。韩王信的部下王黄和赵利所率的军队,却迟迟不见踪影。”

“依冒顿单于之猜测,必然担心韩王信乃诈降,或者韩王信故意拖延,待匈奴与我两败俱伤之时,他好坐收渔翁之利。这是冒顿单于不愿再耗下去的原因之二。”

陈平又摆出一粒石子,刘邦却已心中了然。

他将脚下一粒石子踢过去,帮陈平补充道:“其三,我二十万援军就要到了,匈奴再无兵力优势,多待一天,到时候被灭的就是单于他自己。”

陈平一笑,别看主公平日里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样子,心中跟明镜似的,比谁都敞亮。

“说吧,我要听第四、第五”,刘邦催促道。

“唉,主公切莫心急。下臣再次敢问主公,此次匈奴用兵,与往日相比,可有特别之处”?陈平又抛出一个问题给刘邦。

“娶亲游街一般,东西南北四色战马”,刘邦不假思索地说道。

“哈哈哈”,陈平也被逗乐了:“主公大智若愚,用语实在是既滑稽又贴切。”

陈平也捡起一根小树枝,在地上边画方位边讲解起来——

“东方,星为苍龙,五行属木,色青;匈奴东军皆乘駹、駽、驒(各式青马)。”

“西方,星为白虎,五行属金,色白;匈奴西军皆驭骆、駩、驙(各类白马)。”

“南方,星为朱雀,五行属火,色红;匈奴南军皆骑骅、骝、騝(各色红马)。”

“北方,星为玄武,五行属水,色黑;匈奴北军皆控骊、騩、雒(各种黑马)。”

随后,陈平将树枝重重戳在四方之中,说道:“围在其中的,是三垣中宫,帝座所在,五行属土,色黄。”

“嘿嘿”,刘邦双手叉胸,笑道:“单于这孙子是从哪儿学来这一套的?”

“老子大汉天朝,上承秦制,五德属水,不吃它这一套。嘿嘿,我就不是属土的,围了也白围。”

陈平也笑着说:“匈奴本是夏朝末代君王夏桀北逃的后裔,传习天文象数之学,也算有些根由。”

“更何况,据我推测,这个法子跟喜好天象、半罐水的韩王信有莫大的关系。”

“瞎子给聋子指路的事儿,冒顿单于也信”?刘邦调侃道。

“主公,还有,自从我军被围白登山后,匈奴从不主动接战,为何?”

“源自七日前开始,太白(金星)就与辰星(水星)不同时出现在天空,正所谓‘辰星太白不相从,虽有军,不战’。”

“若说四色战马只是单于信象数之学的孤证,那么‘七日围而不攻’就足添印证。”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如果以天道之象,治笃信天象术数者,此法甚妙。”

刘邦显然已经猜到陈平的用意,开始好奇陈平祭出的天道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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