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132章 又遇怀远132(2 / 2)

马长宽见他太累,于是,就跟李修文你扛一节,我扛一节,等到半山腰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

老黄挡下众人,“不能再走了,天快黑了,再往上,晚上可找不着歇脚的地儿!”

高处不胜寒,李修文也明白,这晚上的山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怀远刚脱险,确实不宜再行。

放下怀远,他跟马长宽,当即就去找了晚上生火用的柴火,红日沉山,鸟栖兽归,凉意已侵肌肤。

等到他们拾够晚上用的柴火,天已经黑透,众人就围着火,吃着干粮,怀远也坐了起来。

“哼,没想到,安秃子疯疯癫癫的,药倒是挺灵光的!”曹杜若吃着锅盔,看着怀远不禁调侃道。

“这位安施主,究竟何许人也?”先前从李修文口中就又听到,现在又听曹杜若提起,怀远就愈发好奇了。

于是,李修文就告诉他,“他就是红姨的夫君。”

“哦!?”这倒是让怀远倍感意外,“没想到,这红姨竟还有这样的机缘!?”

这时,老黄呵呵一笑,也跟怀远唠了起来,“大师,您这是要去红白楼山殿么?”

怀远也不藏着掖着,当即点点头——

“不错,此去我正是要将这黑斓袈裟,送去给我一位故人,让他帮我化解这黑斓袈裟上的煞气!”

李修文见过那黑斓袈裟的霸道,于是,好奇地问道,“大师,你这黑斓袈裟,究竟是何物?为何如此凶恶!?”

本来,这是不传之密,可李修文刚救了他一命,且这年轻人又非俗辈,于是,他就说了——

“这黑斓袈裟,又叫龙象皮,佛教中,一些有德高僧,就被成为龙象。”

“啊?你说这黑斓袈裟,是张人皮?!”不等怀远说完,曹杜若就一语中的。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怀远就赞许道,“曹姑娘,真是聪慧过人!”

啊?还真是人皮!?

李修文听到这,心里忽然有种怪怪的感觉,“那这是(谁的皮)?”

“无戒大师!”怀远看着李修文,义正辞严地道。

一听这个名字,老黄就惊道,“什么?这是无戒大师的(人皮)!?”

怀远一看,心里一喜,“这位老先生也识得无戒大师?!”

老黄长叹一声,心有不忍,“实不相瞒,我还真与这无戒大师,有过一面之缘!”

“哦!?”

怀远两眼放光,众人也都好奇地看着老黄——

“那还是我年轻的那会,想想已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我一无所有,穷得叮当响,四处闯荡也仅混个温饱。

我这人,好结交能人异士,老早就听坊间说,无戒大师,是尊真佛。

于是,我就广结善缘,碰上和尚,道士,乞丐,无论高矮胖瘦,皆有求必应。

就这样,不知又过了多少年,我做起了倒卖米粮的生意,小有名气。

某天,我正在算账,忽听外面吵了起来,原来是搬船的的工人,与我的手下吵了起来。

一问,才知道,是因为工钱的事,我一听,二话不说,就按说好的数,给了那人。

那人拿了钱,非但不走,还要我请他吃肉,算作赔偿,不吃今天就砸了这粮店!

我的伙计一听,这人莫不是脑筋糊涂了,得了便宜还不知道好?

一旁的人,更是觉得我好说话,这人才蹬鼻子上脸,让我报关。

可我这人,向来不惹人,况且,我就是个做生意的,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就请吃顿肉嘛,刚好我也饿了。

于是,我就去旁边的一酒楼,要了三个大肘子,两只烧鸡,三壶酒,没想到,那人好大胃口,一口气,吃了大半。

他嘴里喊着让我吃,却自顾自,给吃了个精光。

我被气笑了,于是,我又要了两斤牛肉,结果,又被那人给吃光了。

如此海量,我真是头一回见,当即就对这人,起了好奇,于是,我就问他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吃光肉,喝干酒,一抹嘴,往凳子后的墙上一靠,右手大拇指一点四指指节。

我心说,这是掐什么呢,这人突然一摘帽子,露出一大光头,顶上九个香印。

没想到,这人是个和尚,我刚要说什么,这人忽然一笑,态度也变了,‘可以了,你回吧!’

这句话,意味非常,我听着不对劲,就赶紧颔首求教,‘大师,弟子愚钝,还请明示。’

谁知一抬头,这和尚,就不见了!

我吓得,一下子就从凳子上,掉下来,坐到了地上。

这时,小二跑上楼,扶起我,说一和尚给我留了张字条,让我一定回到粮店再打开。

我心里正纳闷呢,店里的伙计,就慌慌张张地跑来,说店里起火了。

一听这话,我整个人脑袋就‘嗡’地一下,赶忙跑回去,已经晚了,偌大的粮店,已经烧成了焦灰,余烟缭绕。

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家业就这么没了,我却一点也不难受,反而有几丝庆幸。

这时,我忽然想到刚才那和尚,莫不是他救了我?

于是,我赶紧掏出那纸条,就见那上面写道——

“黄施主,你为人乐善好施,小僧落魄之时,曾受你一饭之恩,今日特来回报,愿你佛缘无尽,福禄终寿!

无戒。”

我怔在那里,望着眼前的废墟,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没想到,真的善有善报!

那么多年,我从未想过回馈,没想到,竟换来这么大的一恩情!

后来,有人给我告密,说那火是一个同行因妒忌,派人放的,可我却选择装聋作哑。

而不久那人的库粮,一夜之间,全竟不翼而飞。

可门窗都是紧锁的,根本没有启撬的痕迹,人们都道奇怪。

不久,他烧我库粮的事,不胫而走,有人就说,他这是自作孽,老天爷看见了,来惩罚他了。

那时,我便明白,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多年后,我从百里外一个穷汉那,看到了那丢粮同行家的粮袋,我分外惊讶,就问他那粮袋哪来的?

那人告诉我,有一年他们那闹饥荒,都快人吃人了。

忽然,有天来个和尚,在破庙里发粮,也不知从哪弄的,见人就发,人们欢天喜地,作揖叩谢。

可谁知,第二天,那和尚就不见了,人们都说那是活佛爷现世了。

后来,年景好了,他们还让巧匠给那和尚,塑了像,建了庙后,年年供奉,香火不断。

于是,我就问了那庙,去看了一趟,我吃惊地发现那塑像,跟我见到的那大师,一模一样。

那时,我才恍然,原来这世上真有活佛爷,打那以后,我就为其塑金身,建佛堂,日日膜拜。

打那之后,我常施钱财,广结善缘,把钱财看的不那么重,后来,财如滚滚涛水,源源而来,我也富甲一方。”

说到这,老黄感激地一笑。

可随即,抬起头望向怀远,难过地道,“无戒大师,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遭人毒手)?究竟是谁杀了他,还做出剥,皮,这么,残忍的事?!”

向来冷静的老黄,显得非常激动,马长宽担心地拉住他。

怀远看着老黄颤抖的嘴角,长叹一声,“谁说不是呢?

无戒大师,虽然酒肉荤腥,全然不戒,可是,却慈悲为怀,佛光普渡。

他曾发愿,要用一生,惩恶扬善,替天行道,救济苍生。

而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成佛后,神龙见首不见尾,难觅其踪迹,可坊间都处都是他的传说……”

怀远说到这,顿了一下,他看着跳动的火光,感伤地道,“我们,都觉得,他会长命百岁,可,人算不如天算,他最终却死在了妖魔手里。”

“妖魔?”这是李修文一惊。

他用极具惊恐的眼神看着怀远。

在大梦谷,他见过半人兽,他不知道那算什么,可怀远口中的妖魔,绝对远胜他们。

他不怕那些半人兽,更不怕比他们邪魅数十倍的恶灵。

可这一刻,他却莫名地对这些妖魔有些恐惧。

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以前他只是从书上看到过,而这一刻,他竟觉得一切都那么近。

怀远看到了他眼里的惊恐,莫名一笑,“是,妖魔!”

曹杜若看着怀远,眼睛犀利,直接问道,“是什么妖魔,杀了无戒?!”

怀远看着她,淡淡一笑,“曹姑娘也知道无戒大师?”

“嗯。”曹杜若点点头。

怀远看着她,感觉这姓曹的女娃子好像知道点什么。

这个女子性格乖张,脾气古怪,从她先前抢那枯头,他就觉得这女的,不是一般人。

如今再看,她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深藏不漏。

可她是李修文的朋友,虽之前冲撞过他,但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就坦言了——

“无戒大师,是被绿尾鸟人和白身双手蛇妖,挖了九窍佛光金斓心,才死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曹杜若忽然斩钉截铁地道,“她俩,怎么会是无戒的对手?!”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惊愕。

所有人都是头一次听说这两个妖魔,可曹杜若,不但听过,还敢如此肯定的断言,似乎对这俩妖魔知根知底。

怀远心头一震,他果然没有猜错,这女子不简单。

“曹姑娘,知道这俩妖魔?”怀远看着她的眼睛。

曹杜若抬起头,直视他的目光,“听说过。”

怀远被她的深定,看得忽然一笑,“你说的没错,以这俩妖邪的道行,确实不是无戒大师的对手。”

“那无戒究竟是栽到了谁的手里?”曹杜若直奔主题。

她觉得这个死秃驴老是在绕圈子,这让她很不爽。

“不知曹姑娘有没有听说过,火鳞白龙圣女?”

听到这个名字,曹杜若猛惊,“什么??你是说,无戒栽在了是火鳞白龙圣女的手里?!”

“嗯。”怀远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曹杜若目光一沉,不说话了,她看着跳动的火焰,思索起了什么。

就在这时,李修文发现怀远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曹杜若,眼神里透出一股不太友好。

曹杜若古怪刁钻,不熟悉的人,对她多有戒备,加之先前那枯头的事,可能也让怀远也有许多不快。

于是,他就假装什么也没看到,赶紧转移话题——

“大师,这黑斓袈裟,究竟是怎么回事?”

怀远一听,知道李修文觉察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说到这黑斓袈裟,就可能闻者伤心,听着流泪了。”

“大师,反正这漫漫长夜,可否说来一听,黄某也想听解一二?”老黄也来了兴致。

怀远看着老黄,转头一瞥其他人,“好,那我说来,与各位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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