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咬春宴(一)(1 / 2)

“刚才我去找长风兄,你们猜怎么着。他说因为先前那件事,万俟玉儿被她爹抽了鞭子,昨日让她一个人去了将军府请罪。”

江卿正要说又找不着江宁人的时候,突然被从身后窜出来的江宁吓了一跳,但碍于场合,没有发作,只淡淡睨了他一眼。

难怪刚才不经意间看到万俟玉儿的时候,虽还是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模样,脚下的步子却显得不那么沉稳,当是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有些吃痛。

一旁的江昭听了这话有些难以置信:“这毅国公当真如传言所说的那么残暴?连自己的女儿都下得去手?”

毅国公万俟衡,武将出身,折磨人的手段在北辰是出了名的残暴。当年奉命南征陌川之时,就差点因为打死了一个很重要的战俘而被先帝降罪。幸而战俘不止这一个,若不是其中贪生怕死的几人交代了他们的部署,想必这毅国公后半辈子也只能带着妻儿老小在凄苦的边关了却残生,哪还有现在的富贵日子过。

几人又闲扯了片刻,江昭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提醒道:“到时辰了,我们快入座吧。”

果不其然刚入座,殿外便响起传呼升殿声。四下纷纷噤声。

皇上驾到——

自门口缓缓走来的中年男人眼神坚毅,可面色却是和善的。身穿明黄色镶珠衮服,步履沉稳,脚步声在万籁俱静的宫殿之中回荡,格外有力。身后跟着一众妃嫔皇子,威仪尽显。

殿内众人皆高呼‘参见陛下——’

坐在高位的皇帝抬手缓缓道:“众爱卿平身,今日宴会,不必过多拘泥于礼节。”

‘谢陛下——’

众人这才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紧接着,便由宫女将春盘和五辛盘呈上桌。

江卿虽甚少出席这样的场面,此时此刻倒也不怯场,从容有度。纵是安稳地坐在这,却突然察觉到人群中两道不明来意的目光。江卿抬头扫视了一番,未果。

坐在高位的皇帝宣布宴席开始,寂静无声的宫殿顷刻便热闹了起来。亦有人推杯换盏起来,北辰皇帝对于宴会上的规矩,一向很宽容,不会去追究什么。

被这热闹的氛围感染,江卿也抿了口面前的果子露。那是用果子榨成汁,再配以度数不高的果酒调制而成。因着并不醉人没有很冲的酒味,回味还带着果香,在宴会上那些世家小姐尤其喜爱,但喝多了也会觉着头晕。她不敢多喝,只浅浅抿了一口。

在山海堂时,她也是会喝酒的,师父不会觉得女子饮酒是什么不雅出格之事,不管高兴还是郁闷时,总会带着她和师兄喝上两杯。师父爱喝的又偏是些烈酒,依江卿的酒量,也就只能喝两杯了。再喝多,怕是真的要醉晕过去。

江卿想到这,不由得眯了眯眼,抿唇笑了起来。又突然想到,不知道师兄如今到哪儿了。

自江卿刚到文昭院那时,已经过去了四五日,表现嘛,算是中规中矩,夫子若不点她,她也不会主动回答。不过回答时,也时常冒出几句其他学生从未听过的绝句来。夫子问起,也权当是闲来无事随意翻看所得。不管怎样,这高门贵女,饱读诗书的人设算是立住了。毕竟国公府嫡女的身份摆在这儿,也不会有什么人闲来无事去挑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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