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椟与珠117（2 / 2）

它向前探了探身子，像是想要邀请他一起玩耍，但任何看过这种笑容的人都只想在第一时间尖叫着逃离。

他情不自禁地摒住了呼吸——

——祭台上充满血腥味的空气让他从这段早已尘封的记忆中苏醒。

万殊猛地吸了一口气，坐起身子，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脖颈。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是因为知道他已经快要死了，所以提前给他预演一部分跑马灯，还是因为大脑在生死的刺激之下进入高度活跃的状态，将这些原本以为已经遗忘了的记忆给翻了出来？

不论真正的原因为何，万殊都不认为自己还会有足够的时间去探求它的答案。

兰道夫扔进来的那只礼仪用刀正静静躺在他的手边，这就是他用口型和几乎无法动弹的右手向对方要求的东西。

所幸对方听懂了他的要求，不然他们就错过了最后一个自救的机会。

“所以你们刚才想要拿到的并不是解毒剂，而是这把……当作装饰品都嫌碍事的长刀？”

卡米耶看了一眼已经将礼仪用刀握在手中的万殊，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困惑之色。

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拿到它能有什么用，你觉得这种玩具就能够威胁到我吗？要我说，你倒不如喝两口苏尔特给你准备的解毒剂，至少那东西真的能让你感觉稍微好受一点……”

万殊动作轻微地摇了摇头，“哈！”地冷笑一声。

“卡米耶，你是真的不知道那支陶瓶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是说你只是在装傻，打算活跃活跃气氛？”

没等卡米耶回答，他就向已经后退了好几步，和刀网保持着安全距离的兰道夫点了点头。

“直接把那瓶子摔了吧，兰道夫，让他看看那里面现在还剩下什么。”

兰道夫警惕地看了卡米耶一眼，依万殊之言将陶瓶狠狠扔在地上。

只听得“啪嚓”一声，那支细颈陶瓶应声而碎，满地的碎片里几乎看不到哪怕是一滩液体的存在，还剩下的所谓“解毒剂”的分量或许就连一口也算不上。

“你真的以为我在之前的十几个回合里，只是想着碰运气突破这片刀网吗？”

兰道夫护着背后的瓦尔格娜，随时警惕着空中来自暗泉行者的威胁，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快意解释道。

“别犯傻了，卡米耶！如果一个人的行动速度够快的话，他完全可以在这段时间内让他的双手派上用场，比如说拔掉一个瓶子的瓶塞，又或者在刀鞘和刀柄之间撑起一道裂缝……”

“你太过于自信了，卡米耶。”

万殊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从刀鞘中缓缓抽出那把表面闪烁着液体般光泽的长刀。

“从你的那个角度来看，你的确可以轻易守住这样一个路口，但这也注定让你没有办法看到决定性的细节。”

比如说，兰道夫是如何用瓦尔格娜的手和这身盔甲尽量挡住卡米耶的视线，又是如何在一次又一次的变向中找到机会，让陶瓶中的液体靠着惯性一点一点地灌进这只刀鞘中的。

多亏了你，兰道夫，他在心里这样默默说着，虽然我并不需要解毒剂，但还是要谢谢你。

“接下来的事情，就全部交给我吧。”

万殊毫不留恋地扔开刀鞘，将长刀对准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