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长夜孤灯68（1 / 2）
一个时辰后，梦砀山上空。
一艘至少有六七十丈长的巨大宝船，在淡淡光华的笼罩下冉冉升空，朝着南方天际飞去。
“居然提前出发了，难道是有所察觉？不过，族老他们马上就要到了，正当其时！”
一名绿眉男子站在四号矿区的阁楼上，遥遥望向升空的宝船，手中传讯令牌兀自闪烁不已。
“而我，只需要再稍微阻拦一下……”
绿眉男子身形飘飞而起，直往宝船而去。
宝船船首，立着一名面容冷峻、皮肤黝黑的披甲大汉。
看到有人靠近，披甲大汉面色微动，抬了抬手，一层光华闪耀的厚实护罩便浮现而出，将宝船护在其中。
“请止步！木枢使来此有何贵干？”披甲大汉冷然开口。
绿眉男子停下遁光，答道：“师兄莫怪，我只是好奇，明明说两日后才走的宝船，为何今日却提前开拔？”
“无可奉告，木枢使真想知道，我也只能说是马长老的命令！还请木枢使速速让开，不要阻碍宝船前进。”披甲大汉面无表情道。
绿眉男子听完，沉默不语。
“之前设下的日期，难道是马长老在故布迷阵，然后再让宝船提前撤离，叫人无法拦截。幸好天助我木家，族老他们听闻大长老即将驾临峦起城的消息后，便提前出发了，如今正好赶上宝船撤离的当口！”绿眉男子暗自庆幸。
眼见绿眉男子不答话，披甲大汉怒哼一声，重重一跺脚，操纵着宝船突然加速，卷起一阵狂风，将绿眉男子吹到一旁，径自去了。
“等等！”
遭到如此蛮横对待，绿眉男子脸上不禁露出怒容，抬眼一看，天际线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正朝着此地疾速飞来。
族老们到了！
绿眉男子心中有了底气，大喝道：“给我停下！”
话音未落，便已悍然出手！
真气涌动，沛然而出，化作一株参天巨木，朝着宝船狠狠砸下。
“木枢使，你竟敢……”
披甲大汉又惊又怒，连忙出手还击，身上盔甲发出阵阵光芒，紧接着一拳捣出，拳罡飒然，形如暴熊一头撞向巨木。
轰！
绚烂光华一齐破裂，二人相拼，一时难分轩轾。
……
一同搭乘宝船的人，除了守护宝船的披甲大汉外，还有一位佝偻老人和数名内门弟子。
就在披甲大汉和绿眉男子激烈交锋之时，佝偻老人将数名内门弟子召集到一起。
“诸位弟子，相信你们都已听到传闻，三清宫可能要与我宗开战。你们身上都有调回宗内的调令，不过老朽奉劝一句，贪生怕死之人往往不得好死。现在，叛乱已起，你们可以选择是继续留在船上，还是出船迎敌。”
佝偻老人说完，转身便走，身影消失在船舱深处。
感受着由宝船外传来的隆隆震动，以及高手相争的剧烈波动，几名内门弟子脸色发白，面面相觑地互相看了许久，终于，有一人颤声说道：“我……我先回船舱了，告辞！”
便见此人扭动身子，如同畏光的蛇虫一般缩回了自己的船舱。
剩下的人互视一眼，没人说话，却都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自己心中的恐惧，几人幽幽叹了口气，心照不宣地退回了各自船舱。
……
同一时刻，一号矿区地底深处的某间密室之内，闭目打坐的马脸老者骤然睁眼，手中托起一个脸盆大小的阵盘，在阵盘上方浮起的虚影之中，有两道绿光正在飞速移动，朝着此地激射而至。
“果然来了。”
马脸老者神情淡然，眸中无喜无忧，手中却动作飞快，接连往阵盘内打入好几道法诀，阵盘上光华闪动，浮现出一个阵法雏形的光影。
不过，光影极为散乱，一副松松垮垮的样子，始终不能贯连为一，联结成型。某些紧要地方像是受到了极大干扰，被横插了一杠子，导致整座阵法都成了一盘散沙。
马脸老者并不恼怒，随手把阵盘抛到一边，自言自语道：“你们以为破坏了防御阵法，就能从老夫手中占得便宜？也太小瞧老夫了，数十年来，梦砀山能够长保太平，所倚仗的可不是阵法！”
“咳咳”
马脸老者正要起身迎敌，却又忽然咳嗽了两声，脸上泛起一丝病态之色。
“只可惜，我这把老骨头行将朽败，不然就凭尔等跳梁小丑，焉能掀起风浪……”
马脸老者一声轻叹，旋即一笑道：“不过，那又如何？驰骋一生，终有落幕之时。不是此时，更待何时！”
“足矣足矣！”
如此结局，他在调任梦砀山之前就已隐约知晓，但他不曾后悔。
是啊，他不后悔，所以无论什么结局，他都可以接受。
这便是生命的泰然。
马脸老者缓缓起身，走向他既定的宿命。
……
……
数里外的某片林中，正有两名绿袍老者在绿光包裹之中，贴着地面飞速滑行。
突然，其中一人停了下来，目光闪动道：“我们被发现了。”
另一人却未停住身形，而是继续往前飞去，表情阴冷道：“被发现又如何，扰阵法珠业已埋下，单靠对方一人，难道挡得住我们联手？”
后方的绿袍老者还未表态，便听一句喝问远远传来。
“何方道友大驾光临，还请现身一会！”
马长老悠然漂浮于一号矿区的上空，双眼死死盯向两名绿袍老者所在方位。
“哈哈！马长老，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飞在前边的绿袍老者，当即不再遮掩行踪，冲天飞起，同时还向马脸老者打着招呼。
“哦？不知木家的两位道友，来此所为何事？”马长老面色不变，缓缓说道。
“我等奉令前来，协助马道友一同驻守灵矿。”那名绿袍老者一边回答，一边继续朝着马长老飞去。
“调令可否一看？”
“当然可以。在下这就过去将调令亲手奉上。”那名绿袍老者换上笑脸，越飞越近。
数息过后，二人间的距离已不足五十丈，绿袍老者脸上笑容愈发显得亲切不已。
便在这时，马长老重重哼了一声，抢先出手！
一只红皮葫芦从他袖袍里翻飞而出，葫芦口处红光大放，接着便有上百条火龙鱼贯而出，霎时间二人所处的百丈范围内，化作了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