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打开天窗120（2 / 2）
赤汲渊解释了一句，旋即大喝一声，真意于心中孕育完成，破壳而出，往外笼罩而去，须臾千里，同时真炁澎湃如潮，气焰滔天，真正字面意思上的“气焰滔天”，大半个晒谷场都被其遮蔽在内！
“煌龙杀！”
程风游低声轻喝，做出反击。
便在真意及身的一瞬，他立即运转《乾坤正心诀》进行抵挡，令其仿佛泥牛入海，有去无回，刹那间便将真意对心志上的影响化去。
随后，开始着手应对实质的攻击，神与炁合，炁与罡合，掺入杀气，压制杀意……
一条墨目黑甲的金焰煌龙，从剑刃上冒出，在他身周来回飞舞，展目咆哮，龙吟震天。
而此刻，源自赤汲渊，遮蔽了大半个晒谷场的滔天气焰，倏地一敛，与其真意合二为一，化作漫天烺煋，烈燧烜赫，狂焰如潮！
紧接着，赤汲渊长枪一抖，气息烺烺，真意赫烈，煋随枪落，降世燎原！
“好强的压迫感，竟比白伯母的随手一击还强三分！好个赤汲渊，不愧是赤家年轻子弟中的翘楚。能够在结丹期就领悟到真意，并施展出真意神通的家伙，果然不简单！”
“不过，我的‘煌龙杀’有着破魔剑杀气的加持，威力应该比他差不了多少。可惜我尚未领悟真意，只是有着《乾坤正心诀》的护持，不会轻易被他人的真意所影响而已，不然若是能将杀意也揉入其中，定能产生质变，威力暴增十倍不止！”
程风游心念如电，感叹一番后，抬剑上扬，墨目黑甲的金焰煌龙随之飞起，迎向砸下来的道道流煋。
“轰轰轰！”
响亮的爆炸声不绝于耳，焰浪笼罩半空，经久不散！
“好强！情势不太妙……”
程风游皱了皱眉，他已能感应到煌龙在道道流煋的连番轰击下，鳞甲破碎，濒临崩溃。
“看来此人是打定了主意，要让我输这一场，他下的本钱真够多的……看他如今这副模样，算是在自封修为的状态下拼命了吗？”
程风游扫了一眼对面的赤汲渊，只见其双眼泛红，血丝密布，这些血丝比起他眼中的黑丝，竟只多不少！
“罢了，意气之争，我没必要和他拼命，更何况我即便对赤家不喜，也没必要真的得罪赤家，如今让他一步又何妨！”
程风游摇头轻笑，不再加注，任由煌龙被流煋击溃，而他本人则已远远避开，退到了晒谷场边缘。
“赤兄技高一筹，在下认输。”程风游收回长剑，拱了拱手，落落大方道。
“哈哈哈，承让承让！”
赤汲渊大笑三声，抱拳回礼。
“道友进退有据，鄙人佩服得很，赤家也很乐意与这样的道友交好。说句明白话，岱海之中，试探和冒犯，不可避免。能进固然好，能退则更佳，就算买卖不成，仁义仍在嘛！汲渊已经等不及要和道友把酒言欢了，道友请！”
“赤兄请！”
……
“冒昧问一句，不知道友对世家大族有什么看法？”
酒至半酣，赤汲渊忽然开口问道。
“非要说的话，我认为，家族无非是小一点、严一点的宗门罢了，二者本质相差无几。”程风游想了想，答道。
“道友这么说，倒也有道理。”赤汲渊点点头，“不过，在鄙人眼中，家族却是要强于宗门的，毕竟有着血缘亲情，自然而然更加亲近。远近亲疏，尊卑有别，此乃伦常。”
“噢，既然如此，若是家族利益和你自身利益相冲突之时，你该如何应对？”程风游微笑发问。
“倘若我说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会不会显得太虚伪？呵呵，那我实话实说好了，假如身处两难境地，我自会仔细斟酌，计算得失，最后随机应变，做出取舍。至于孰轻孰重，还得看情况再说。”赤汲渊笑了笑，回答道。
“这么说来，万事万物在赤兄心中都有其价格，只要价钱出得够高，无论何物，都不是不能交易？”程风游眯了眯眼，再次发问。
“万事万物，说的夸张了。即便鄙人信奉利益至上，无利不早起，却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交易的。心中若无坚守，道心必定漂移不定，修行之路也走不长远。就比如，若让鄙人出卖家族的根本利益，哪怕活生生打死鄙人，也是不会做的。”
赤汲渊呵呵一笑，坦然对上程风游的视线。
“那么，告知在下这份名单，想必很符合赤家的利益，以及赤兄的利益？”程风游轻笑着，夹了一块鱼肉和一根熊筋，一同塞入口中。
“没错。其实我一直不太赞同太爷爷的做法，和道友打交道，虚情假意，适得其反。压根不必那般麻烦，只要打开天窗说亮话就行了。毕竟你是风嘛，游行于世，怎的关得住，又何必要强留？”
“既然你注定不会留在赤家，和我的利益便产生不了冲突，那我自然不必去算计你。虽说你我成不了交心挚友，做个酒肉朋友也是可以的，说不定以后咱俩还有推杯换盏，再做交易的机会。别忘了，鄙人可是实打实地从道友手里，赢来了一个小小人情，对吧？”
“我说的这些，道友若是同意，就走一个？”
赤汲渊面无愧色，眼中满是生意人的精明，含笑举起酒杯。
“好，赤兄对我如此敞亮，在下自然也不能让赤兄失望。那就走一个。”程风游点头一笑，双手捧杯，二人一饮而尽。
“至于那份名单，我就先从族内之人说起好了。首先，是如今卸下一切职务，闭关吞狼山的那位，也就是钰馨姨的亲祖父，敬讳烨舸。隔代亲嘛，钰馨姨从小便倍受疼爱，各种小礼物赏赐不断。所以后来的那件事，若无那位的默许甚至暗中相助，钰馨姨绝无可能盗出那物。然后，是在钰馨姨逃亡路上，为她提供过帮助阻拦魔道中人的其他修士，若无这些人相助，钰馨姨绝无可能逃出熳原郡，甚至只差一点就逃到了中州……”
“最后，再附赠道友一份仇人的名单。策划此事，追杀钰馨姨的魔道中人，衅尸老魔当为首恶，为虎作伥者还有衅尸老魔的三大弟子，剥皮魔刘坟，拆骨魔刘牲，挖心魔刘肠以及一众喽啰……”
赤汲渊放下酒杯，缓缓讲述。
程风游默默听着，没有开腔，只是搭在膝上的双拳攥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