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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所谓楚子航的家?”诺诺望向窗外,花园里的杂草有半人的高度。

路明非无言以对,只觉得很多事都像是黄粱一梦,你坚定的你以为的,不过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们探索了别墅的各个角落,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从格局看别墅最初的主人很有品位也很舍得花钱,能停五台车的停车场,能容纳几千支红酒的酒窖,主卧卫生间里的大理石浴缸上镶嵌着昂贵的孔雀石,水晶吊灯用的水晶片里混合了金粉,实在想不出曾经有个练剑道玩篮球的男孩在这里住过,花园里没有见篮球架,地下室里倒是有了四面都是镜子的舞蹈练习场……

看过舞蹈练习场之后路明非似乎想起了什么,带着诺诺疾步返回客厅。客厅的一面墙上蒙着白布,之前路明非和诺诺都以为是墙面破损之后随便遮挡一下,也就没有过多地留意。这次路明非扯下了白布,藏在后面的巨幅照片暴露在灰尘中,那一刻连诺诺都觉得有光扑面而来。照片上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穿着敦煌风格的广袖舞衣反弹琵琶,辉光在她的肌肤上流淌,明星在她的瞳孔中凝聚,赤裸的双足仿佛凌波蹈虚,窈窕的腰身万种风情。

路明非仰头凝视着画中的女孩,眼神中透出隐约的激动,却又像是缅怀。

“这么赤裸裸地盯着美女看,这可不像你的风格。”诺诺跟他并肩欣赏。

“我认识她,她叫苏小妍。”路明非轻声说,“她是楚子航的妈妈。”

诺诺摸出手机来,对着飞天少女拍了一张,打开搜索引擎比对。她离开金色鸢尾花岛的时候没带手机,为了躲避EVA的追踪他们也无法使用自己注册的手机,但诺诺在这座城市连法拉利都能搞来,搞到一部别人名字的手机是太简单了。

片刻之后这张照片的信息出来了,26年前这座城市举办过一次隆重的文艺汇演,其中给人留下最深印象的是舞剧《丝路花雨》,当时一位年仅18岁还没毕业的少女被导演破格选中,担任舞剧的女主角,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赢得评论家和观众们一致的赞美,都说那就是飞天本天。从此那名女舞者频繁地出现在各种演出中,还被中央舞蹈学院破格录取。

“这就很有意思了,你虽然是仕兰中学的风云人物,但你不该认识苏小妍。”诺诺说。

路明非点了点头,其实他见过的苏小妍不是照片上的模样,而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女,风韵犹存这个词可能有点辱没苏小妍,准确地说她跟个少女似的娇嗲动人,但又透着舞蹈家那股子挺拔的清气。当时路明非送完文集之后,教务主任就表示他该走了,路明非也自觉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盛会,没人给他请柬,陈雯雯只是让他来跑个腿。这时候一个漂亮女人跑出来把他给拉住了,路明非不敢直视她,因为她太耀眼了,黑色的修身长裙搭配毛茸茸的高跟拖鞋,衬得肌肤如雪。

漂亮女人大大咧咧地说人家孩子都来了,不进来吃口东西怎么行?请柬?屁的请柬,同学来家里吃饭要啥请柬?

那是路明非见过的最可爱的中年妇女,她叫苏小妍,是楚子航的妈妈。

路明非听懂了诺诺的意思,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楚子航,那他不该有机会认识苏小妍,当时苏小妍已经是有名的舞蹈艺术家了,是市领导都点名要见的人物。路明非是通过什么渠道认识这位知名艺术家的呢?更不可能知道她的住处。

重重谜团中似乎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线头,可是苏小妍已经搬走了,怎么联系上这个人呢?

诺诺稍作沉吟,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看了一下水流又给关上了:“屋子空置还不久,水管里的水没有水锈。”

路明非点了点头:“苏小妍的照片还挂在这里,所以这套房子还没卖掉,里面应该还留着她的信息。”

“看看他们有没有清空垃圾箱,别墅里应该有自己的垃圾箱。”诺诺说。

片刻之后,两个人从别墅地下室里的垃圾箱中翻出了半封信,收件人写的是苏小妍。

信被丢进碎纸机里碎过,好在老式的碎纸机没有碎得那么彻底,可以分辨的内容是圣心仁爱医院已经安排好了床位,欢迎苏小妍的入住,然后是各种注意事项,看时间是几个月前。如此想来苏小妍并不是搬走,而是忽然身体抱恙住院治疗去了,至于为什么要出售这套别墅,原因尚不明朗。诺诺上网搜索圣心仁爱医院的地址,居然什么都搜不出来,好在既然有信就有信封,他们又用纸屑拼出了半个信封,信封上有那间医院的地址,就在本市的郊区。

“去看看?“路明非看了一眼腕表,“会不会太晚了?”

“你决定。”诺诺耸耸肩,“既然睡不着,你可以请我去吃个烤冷面,或者去这个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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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无人的高速公路上,法拉利快得像是要起飞,道路两边的防风林高速地倒退。

那间医院建在郊区的风景区里,距离老城区和CBD区都有十几公里的距离,周围全都是新修的道路,连导航地图都没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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