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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把昆古尼尔理解为一件简单的武器,它虽然是炼金术的造物,但也是一个生命体,炼金生命。在象征炼金术最高成就的‘七大王国’里,就有‘生命缔造’这一项。它跟你一样,带有‘绝对真实’的属性,认知可以穿透不同的线,总之就是它能穿透世界线杀人。”“你既然能修改历史,能不能帮我把世界改回α线?α线里我至少还能找师兄帮忙。”

“设置分歧点的人也会留下道标,读档需要用到这个道标,但通常道标都会被藏得很好,于是只有设置分歧点的人才能读档。β线和γ线之间的分歧点是我设置的,但α线和β线之间的分歧点却是别人设置的,我大概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我既找不到他,也找不到被他藏起来的道标。”

“你这个世界观太混乱了,”路明非使劲拍打自己的额头,“我脑容量都不够用了。”

“我们穿越命运的长廊,在浮雕的立柱和拱门间旋绕,身边满是世界和镜子破碎的声音。”路鸣泽轻声吟哦。

路明非悄悄地打了个寒战,他在路鸣泽的话里听到了一个难以名状的世界,那个世界由无穷无尽的回廊组成,时间和空间在那个世界里都没有意义,你可能一步跨越了千万里,或者千万年。回廊的侧面是一扇扇浮雕的大门,每扇门背后都是一个世界。唯有洞悉了世界奥秘的人能在那个回廊中穿梭,穿梭在真相和幻相、现实和超现实之间。

“我的说法也不够准确,但人类的语言文字并不支持我准确地描述宇宙。总之佛说三千大千世界,你所见的天地,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小小角落。佛又说缘起缘灭,都只在瞬息之间。大千世界里很多的路明非甚至没有遇到过陈墨瞳,很多的陈墨瞳去跟张三李四王二共度爱河,还有一些已经死在路明非不知道的角落里。”路鸣泽幽幽地说,“所以为什么不珍惜当下,请她去吃夜宵呢?”

“所以我跟师姐的相遇不是命运对么?只是偶然。”路明非轻声问,“有没有结果,这个世界并不在乎。”

“是的,只有你在乎,没准连她自己都不在乎。”路鸣泽拍拍路明非的肩膀,“觉者是孤独的,因为他们早知道结果,却不得不经历过程。”他转身走出了天台边沿,踏空而行,消失在浓雾中。

路明非正怅然出神,忽然被人从后面搂住了脖子:“还反省呢?放心吧!你师姐也是个胳膊上能跑马的汉子,不会记在心上的。”

虚幻和现实之间再度无缝切换,这次来的人是芬格尔,芬格尔满身酒气,打嗝的时候满嘴韭菜味儿。

“不过你俩这么做对我很不够意思,”芬格尔又说,“居然趁我睡着开着法拉利出门兜风,嫌我这个灯泡亮度太高?”

路明非沉默不语,思绪还沉浸在小魔鬼那诡秘的世界观里,回旋的长廊像是数不清的莫比乌斯圈相互勾连,向着茫茫宇宙、时间空间的尽头延伸。人类跟那个庞大的结构相比是那么的渺小,人类的悲欢离合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萤火,谁存在或者谁消失,都不重要,无论他叫陈墨瞳还是楚子航。

“本地是不是有条叫七星塘的小吃街?我跟你师姐说好了,我们去七星塘吃点烧烤,聊聊我的新发现。”芬格尔又说,“你端杯酒跟你师姐道个歉,这事儿就当过去了。快点!你陈师姐已经在法拉利上等咱们了!”

第48章 奥丁的阴影(2)

七星塘并非池塘,而是一个巨大的潟湖,潟湖跟海之间隔着一道沙堤。

路明非上中学的时候,那道沙堤就是本地最出名的爱情圣地,夜幕降临的时候,随处可见手拉着手肩靠着肩的男孩女孩。人多的地方就有商机,先是有人骑着三轮车来卖馄饨和牛肉面,接着旁边的渔村里开起了小龙虾馆,跟着开起来的还有小酒吧和火锅店,甚至一家足浴。足浴城是叔叔的买卖。叔叔首创了能喝啤酒吃小龙虾的足浴城,还有人帮你剥壳。剥壳和捏脚的统称服务员,并不区分,好在客人们很少思考帮他们剥壳的手是不是刚刚捏过他们的脚丫子。

如今的七星塘更是人流如织,为了扩大经营范围,商家们在潟湖里搭建了浮台,浮台用铁链固定在岸边。海水涨潮的时候偶尔也越过沙堤进入潟湖,但绝大多数时间潟湖里只是微风徐徐细浪起伏,那些绷紧的铁链保证了浮台的稳定。芬格尔比路明非还熟门熟路,领着他们登上一座浮台,找个靠边的座位坐下,点了满满一桌子小龙虾和烤串,脚下踩着一箱啤酒。

诺诺并没有穿芬格尔期待的短裙,而是换成了牛仔裤配长靴的简约造型,戴一顶棒球帽,脑袋后面梳一个长长的马尾辫。

路明非也换上了帽衫、牛仔裤和高帮运动鞋,这身看着很休闲,但搭配那个沉重的武器背包就是另一回事了。

芬格尔问店家要了几十个啤酒杯,摆成三乘九的矩阵,在杯子里倒满啤酒:“世上没有一杯啤酒过不去的事儿,要有咱就两杯……”

他的开场白还没说完,诺诺就自顾自地拿起一杯啤酒喝了起来。她的目光游离在水面上,商贩正划着小船卖河灯,河灯随波起伏,像是朵朵明亮的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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