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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是恺撒强迫她背下了这个号码,说如果遇到诸如被绑架这样的情况,就让绑匪打这个号码,只要通话时间在三分钟以上,无论是从世界上的哪部电话打出的,我们都能定位到你。诺诺心里老大不情愿,觉得多此一举,能绑架她的普通人不多,要是被龙类绑架了,龙类也不会来要赎金。但她还是拗不过恺撒,把号码背了下来。

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号码真的派上了用场,恺撒应该正等在电话那头,等了很久。

诺诺觉得自己快要累垮了,这场闹剧该结束了,是时候把事情移交给别人了。芬格尔总是在玩激将法,她又容易受激,一激就炸毛,一炸毛就会做出错误的判断。眼下她最应该相信的人既不是路明非也不是芬格尔,而是恺撒。恺撒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性妄为的公子哥了,他变成了那种能担起责任的人。反倒是路明非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越来越看不懂了,一时疯一时傻的,跟女同学们喝酒的时候他神采飞扬,哪里还是当初她捡回来的小野狗。

她开始拨号,0039-8642-XXXX,这么做感觉像是背叛了芬格尔和路明非,她深呼吸几次,想把这个念头从脑袋里赶出去。

现在轮到她做决定了,路明非在发疯芬格尔在胡闹,她这么做是在帮大家。可拨号的手指还是有点沉重,老是觉得自己像个狗叛徒。

“不!这不能叫叛变!这是在纠正当初的错误!”诺诺心里似乎有个说客在大声说话。

还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则说:“不,不,不……别这样,别这样……你这么做,有个人会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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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部罗马分部,阳光温软的下午,恺撒坐在一张老式书椅上,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

最近他没事的时候都会坐在这里,凝视着桌上的那部电话。他在等诺诺打给他,他相信在诺诺醒悟过来之后会给他打电话的,一旦这部电话响起,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可电话一直沉默,有几次恺撒甚至忍不住想让帕西找人来看看,看线路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倒不至于怀疑未婚妻和自己的兄弟私奔了,但一定会有人拿这件事在背后嘲讽他。他也不得不承认,路明非在诺诺心里的分量是挺重的。先贤祠给他的压力也是很显然的,阿尔法的态度温和,但也很明确,加图索家的新娘必须是个纯洁的新娘,无论身心还是名声。对世俗的皇族来说这只是面子问题,但对混血名门来说,这关系到子孙后代的血统纯度,非常要命。

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诺诺打给他,他再亲自出马,等到学院抓住他们,再把诺诺给送到罗马来,面子上就很难看了。

“受欧洲石油管线项目暂停的影响,家族在俄罗斯的油气田产量在第一季度下降了22%。”“我们在欧洲股市和债市的投资在第一季度增值了7%。”

“我们在互联网和新金融方向上的14支基金在第一季度增加了3.5%的公允价值。”

帕西一条条地念着家族第一季度的财务总结,但恺撒的心思根本不在那上面。

他想时间要是能倒流那么两三年,他根本不用在乎什么面子问题,他也不会在罗马的办公室里坐着听汇报,早就带着一架飞机满世界地去找诺诺了。但现在他是执行部意大利分部的实际领导、加图索家未来的家主和学院的代理校董,这样的人必须在乎面子。他得表现得处乱不惊,好像局势尽在掌控。

说起来也怪,就像帕西说的那样,他最初起意要成为担得起责任的人,是因为某种莫名的恐惧,害怕自己无法保护身边的人,结果却是自己被捆住了手脚。

电话忽然响了,恺撒的思绪像是被一把快刀斩断。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看着帕西,向他求证。

看到帕西也流露出异样的眼神之后,恺撒几乎是虎扑出去,一把摁住听筒,感受着听筒微微的震动。

他缓缓地摘下听筒,放到耳边,有点不敢说话。十几秒钟的时间里,听筒里就只有风雨声和疲惫的呼吸声。

“恺撒?是你在听么?”听筒里终于传出了诺诺的声音。

那一刻恺撒觉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但他控制住了自己,深呼吸几次,轻声说:“是我,伱等我一下。”

他捂住听筒,扭头看着帕西:“反向追踪这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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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你的位置,几个小时之后接你的人就会赶到。”恺撒轻声说,“你打了电话就好了,剩下的事都交给我。”

他的声音很温暖,好像能把这边的寒气也给驱走。

“我挺好的,你还好么?”诺诺的声音也很轻,“有什么你需要我给你解释的么?”

“不过是我家那些老东西们多唠叨一些罢了,”恺撒说,“我不需要听什么解释,芬格尔和路明非都跟你在一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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