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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虔将书轻轻倒扣在桌面,她用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无月的夜空:“有什么不一样呢?”

郭乐乐一下抬起头来,傻乐呵地对郭虔说:“现在的快乐更真实,妈妈。”

郭虔愣了愣,她只觉不可思议。

“所以你快乐吗?妈妈?”郭乐乐凑上前,眼睛眨巴眨巴看着郭虔。

郭虔思来想去,纵观一路走来的记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快乐,她确实不知道。她以为王雅清快乐,她就快乐;她以为她在社会认可的角逐中胜出,她就快乐;她以为她通过自身努力获取社会认同的价值,她就快乐。

但是她甚至不知道王雅清的快乐从何而来,她不知道社会认可的角逐有多少场,而她是否每场都能胜出,她不知道通过自身努力获取的价值究竟价值多少,也不知道究竟社会认同多少,基于这些产生的任何感觉有哪一个让她快乐,没有任何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她也从未思考过这些。

再回过神她已经满脸泪水,她想起来了,她都想起来了。眼下的书本,窗外的无月夜空,画画的郭乐乐……

她突然拥抱了郭乐乐,郭乐乐不知所措,但还是回应了她的拥抱。

“乐乐,下周的画画大赛,我们不参加了。”

“真的吗?妈妈?可是你不是刚说如果我画画获奖了你就觉得快乐吗?”

郭虔摇头,哽咽而道:“不,不,妈妈向你道歉,那不是妈妈想要的快乐。”

“没事,妈妈。我会陪你的,我的时间很多,我会陪你找到你的快乐的。”

眼泪流经鼻梁、途经唇齿,打湿了郭乐乐耳廓的头发,打湿了郭乐乐下巴之下的衣领。

郭虔不停得哭,却又哭得静默无声。

……

A和铀钰铨在蘑菇的指引下,找到一个密道。

在铀钰铨迟疑片刻间,A率先钻进密道,铀钰铨没得选,她只能紧跟其后。两人在这一条密道中穿行,只觉是在向上走。不知时间过去多久,终于是走到密道尽头,A扒在墙面寻找开启门的秘密按钮。

铀钰铨学着她的行为,两人一块摸索。

在A蹲下身,探寻墙根时,只听咯嗒一声,然后是墙层之间摩擦的声音,门在两人眼前开启,外界炙热的光照射进来。

两人钻出密道,她们的正前方是一段走廊,而右方也有一段走廊。

正前方的走廊两旁,左边有一个房间距离她们很近。这房间里面有一张展新的小床,而这床上竟坐着一纸人。纸人一开始是面壁而坐,像是个静悄悄呆在那里的玩偶,但是等到A踩在平台上,地板发出吱嘎吱嘎声响,那纸人的头就慢慢扭过来。

沙沙沙。

A和铀钰铨都未注意到。她们往前走,右边有一个洗浴房;她们走出六七米就是这个短走廊的尽头,左拐还有路的,但是这条路上的走廊肉眼可见地深邃,再往后就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了。

A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蘑菇,蘑菇已经不再给出指引。她转身往回走,左边也是一截短的走廊:走廊尽头立着一张破旧的屏风,上面的印花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更显得灰尘扑扑。屏风挡住了大部分路口,透过屏风看向后面,隐隐约约是茶馆的样子。

三点几咧,饮茶先啦。

A奔着屏风而去,却被铀钰铨拽住胳膊:“你看那纸人,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A回头看了看那个小小房间里的纸人,两颗缝在薄纸上的两个黑黢黢扣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看。A眨巴眨巴眼睛,思来想去,问道铀钰铨:“它是不是转头了?”

铀钰铨点点头。

再看那纸人沙沙沙抬起胳膊——胳膊当然是扭着的,然后它脆弱的纸糊的手掌心向上,对着A和铀钰铨勾了勾手指,示意她们过去。

A拍拍铀钰铨的肩,急匆匆压着声音说:“你快用你无敌的道法想想办法啊!”

铀钰铨衣袖一甩:“那么就失礼了。”她手举一张火符,一跃而上。

A打算在纸人攻击铀钰铨时,自己就跑快点。但是铀钰铨刚到房间门口,那纸人就瑟瑟发抖收回胳膊,用两个扭着的胳膊诡异地环抱自己,只是费劲地对铀钰铨摇头。

铀钰铨站住了脚,不解地看向纸人,又回过头望了望A。A哪见过这种场景,现在在场的会自主行动的三位,究竟是谁会伤害谁啊喂?她走上前拽着铀钰铨后退几步,先离那房间远些,保持安全距离,然后她问纸人:“你想做什么?”

纸人低头指了指自己的躯体——和长苔藓的床板紧密相连的那一部分,原来它只有上半身,又因为被搁置在这里的时间太长,就这样直愣愣地黏在床板上。

A又问道纸人:“你意思是让我们帮你,和床分离?”

纸人听此,剧烈地点头,几乎块把已不稳固的脑袋晃飞出去。A看看铀钰铨,铀钰铨看看A。A认为这可能是NPC给予的随机任务,完成任务应该就有随机道具,所以她可以帮一帮纸人。铀钰铨认为这可能是纸人迷惑她们的陷阱,完成任务之后就卸磨杀驴,将她们两个击溃在这里。

A赞同铀钰铨的看法,于是对铀钰铨说:“咱这样,我去帮它,有啥不对劲,你来救救我。”

铀钰铨笑问A:“你信任我?”

A眯了眯眼睛,撇撇嘴道:“行,那你去帮它,然后我来救你。”

铀钰铨轻笑一声:“我信任你,我们一块吧。”

A傻眼,这人在这演什么呢啊喂。真危险啊,果然藏着掖着要完成什么任务是吧?说到任务,她喊铀钰铨等一等,然后唤出自己的手账本,开始翻找这次系统提供的任务:

“主线任务:判断谁是叛徒/凶手,未完成。

“支线任务:暂无。”

不是?你这说得跟真的一样,真的跟说的一样。

A叹了口气,面色阴沉地收起手账本。

铀钰铨问她,还有没有未确认的事情,她回应“没有,再也没有了”,然后上前几步向纸人伸出双手,直接抱住纸人的腋下就开始慢慢向上使劲,让纸人和床分离。

铀钰铨就轻轻用手剥离纸面和床面的相接处,这里一圈因为发霉,都黑漆漆的,几乎是碰一下就会掉黑羽一样的纸屑。

A害怕直接将纸人撕成碎片,使劲都是控制着肌肉力度——虽然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真的控制,结果只听刺啦一声,A瞳孔颤抖,赶忙对铀钰铨说:“快帮我看看哪里裂了?哪里裂开啦?”她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纸人忍不住发抖起来,明明只有两颗漆黑纽扣当作眼睛,但是却看出了它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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