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叫你师尊好么(2 / 2)

  沈怀霜点了点头:“筑基。”

  那话语里含了信任和十足的把握。

  像是自然期盼着一个终将到来的事,如同冬季过后久驻在春风口,只消得等来春天的第一朵桃瓣。

  钟煜活了十七年,头一回尝到了被期许的滋味。

  那种滋味难以言表,就像骤然开了花,伴随着绽放的声音,刚才那些他听过的,看到过的一切浮现,海浪追逐风沙,浮光掠影,声色俱全。

  可看到最后,他竟只看到眼前这个望着他的人。

  那一双眼睛笼着烛光,乍见不含悲喜,再见却见平和温柔。

  “先生。”钟煜道,“你等我消息。”

  崐仑书阁,钟煜拉长了夜读的时间。

  有时他近乎坐到天亮,干脆就熄了那盏烛火,趴在石桌上小憩,听到晨起的钟声一响,用清水泼了面,就重新起来。

  他熬久了病过,身形消瘦,被医宗长老又爱又恨地骂过。

  可当医宗长老一把脉,那爱又恨的神情转变成了意难平的一声叹息。

  不多时,崐仑传来了第一个学生筑基的消息。

  筑基短则百日,长则数年。

  崐仑有学生突破得很快,仅仅用了五十三日。

  那五十三日,钟煜几乎日夜不休,又在筑基后,着了魔一样地练弓。

  太阳东升而起,日薄西山。

  钟煜仍在演武场上对着靶子拉弓,弓弦拉得如满月,少年眼神有如百步穿杨的凛冽,映着一颗眼尾的痣。

  他的双目因为筑基后更见清明,箭镞注入了一道灵气,倏地松手放箭,箭身如黑影流窜,破风声嗖嗖,靶心上正中一箭。

  天气越见热了,崐仑迎来了它的夏天。

  沈怀霜与众人并立,站在山门前,望着校场上的弟子。

  这帮青年人在崐仑闷头学了基础符箓,武学,文课三个月,终于找到这透风的机会。

  除了几个初入门的弟子双腿打颤,其余人步伐轻盈,若不是忌惮着尊长在身后,真是恨不得在那崐仑的武场上上蹿下跳。

  场上正火热,金光与银光迸发,弟子以手捏诀,立于场上,催使掌中的符箓。校场上半空悬浮着数十把样式统一的剑。

  这些剑柄上都用小篆刻着名字,剑身上贴了一张白底墨纹的驱使符箓。

  剑身化圈,两剑交接,托托声不断。时而一剑力压另一剑,时而下风的剑又转了攻势。

  有人驾驭不住,剑从半空坠落,啪嗒落了地,他颓然地去排名处登记了自己的名姓。

  剑鸣声入耳。

  沈怀霜坐在长席,静静望着,台下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场上又去了一半。他与诸长老并列,青衣端正地铺在膝上,皮肤有光影流动,面容清俊得出挑,极是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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