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塞上听吹笛(1 / 2)

  沈怀霜定定走着,他去找钟煜,并不是因为钟瑶说的那些话,才选了去。

  他早就发现了。

  少年时,钟煜很舍得为他花积攒下的灵石。

  成年后,钟煜又很舍得为他花时间。

  回了大赵,他和钟煜呆在一起,钟煜就会停下手里的所有事,耗费大把大把的时间。

  可他不想要钟煜这样牺牲自己的付出。

  庭院深深,京城居北,夜深寒露重,沈怀霜脚边沾着薄霜,站在了政事堂的走廊前。

  大殿前,雕花木门敞开,暖黄光漏下。

  沈怀霜居于下风口,在地上出现一个人影时,他闻到了浓郁的酒气。

  那是京城最烈的酒。

  阳关酒。

  入喉如吞刀子般的呛辣浓郁,再疲软的胆被这酒一浇,都能硬气上三分神。

  钟煜才同昭成布过沙盘,战事催急,不日便要打响。

  钟煜从殿门口离开,走在长廊上,红柱层层叠叠,影子重重,勉强能看清前路。手撑在墙上,掌心下冰凉,激得他清醒了些。

  模糊之中,他的视线聚焦,从模糊变得清晰。

  来人如月霜,薄薄月色落了满襟,跨了石阶,出现在他面前。他回望而来,微微侧首,眼底清明如旧,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一丝柔色。

  “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钟煜对上那双清浅的眼睛,长长吸了口气。他怀着交战的沉重心思,怕沈怀霜担忧,触摸向了沈怀霜的面庞。

  长指抵在沈怀霜两颊,刮过他的鼻梁、脸颊,指尖点了两下,抹去了那几粒碎桂花。

  沈怀霜忍不住地颤了两下长睫。

  那段修长的指尖近在眼前,晃动着,指尖味道浓郁。

  “子渊,你的手在抖。”沈怀霜道,“你喝了多少?”

  “……”钟煜手一抖,停在了原地。

  钟煜接住了沈怀霜的手,不假思索,答:“不多。”

  青年掌心热度惊人,像火炉一样。

  沈怀霜从未这样触碰过别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钟煜就会这样烫,好像骨子里流的都是火种。

  “先生,上了战场,我与你同上前锋。”钟煜答得很快,眼底锋芒扫过,含着所向睥睨的威仪和果决,又有踏尽铁骑的漠然。

  钟煜从怀中取出巾锦帕,固执地一点点擦去,从指尖擦到指与指的缝隙,每一次贴近,就像和他的手指扣在一起。

  缠绕过,分离,又靠近。

  冷风吹得他酒醒了几分。

  钟煜的脊梁挺了起来,身上不着甲胄,却如同金甲在身,锋利、无坚不摧,所到之处铁骑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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