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关破(2 / 2)

“不好,对方的锋刃中蕴含克制我木道手段的血能,其品质浓郁程度堪比我们人类修士的流体真炁。”

木老人脸色惨白,浑浊的瞳孔透着深深忌惮,咬牙说道:

“大家全力注意,敌人已经突破了我设下的铁流璧,目前唯一能守护关口的就剩下阵法防御光罩了,每位将士不需要再留气力,全部供给给大阵运转!”

众人齐声应诺。

一道道透明气息涌入大阵中枢,大阵顿时绽放出璀璨的华光,原本只是一座巨大的圆形光罩,此时竟渐渐扭曲起来,最后变幻为无数细密复杂的纹理,如同一朵花儿徐徐绽放。

防守阵法再起变化。

它有变化,飞速来袭的五阶翼斗螳武士亦有。

只见它双翼一展,便带起一阵剧烈飓风,掀起了周围不少浪花,随即一跃而起,俯瞰着下方渺小的红纱城,眼中充满鄙夷和嘲弄,如同看待一群蝼蚁。

“嗤拉——”它猛挥手臂,一把镰刀划破虚空,它要破关!

刀,刀,刀。

斩,斩,斩。

断,断,断。

风呼啸间一分为二,雨丝绵延时突一分两半,无他,只因红纱城上空布满了一往无前一刀两断的锋芒之意。

以及长达近三十余丈比叱咤霹雳更惊艳,比诗更豪情,比酒更肆意,比画更天马行空的刀罡!

它的存在就是为了毁灭的一道杀招!

刀罡凌穹斩下,如虹贯日,挟带无边凌厉,洒落,照亮了城内每一位看向刀光的居民眸瞳。

那是什么东西?对此,他们没有任何认知。

“咔嚓……嘭嘭嘭……哗啦啦……嘭——”

伴随着刀罡洗地,一道又一道的光芒迸裂。

红纱关,破了。

光罩破碎,城墙倾塌,灰烬漫卷。

“完了,我们完了。”

关口的一位普通将士赵一树,喃喃着放大了瞳孔,从腰间斜斜裂出一条可透肌骨的斩伤,鲜血汩汩涌出,顺着手肘淌到了脚背上。

他恍然失神,怔怔凝视着远处,看着那柄刀,看着那个庞大而狰狞的怪物,看着这片死寂荒凉的土地,看着天边那轮总是鲜艳妖红的异阳。

他死了,感叹着死。

那是怎样的刀啊,刀光如瀑布倒挂,横扫八方,断离了生死,分隔了阴阳。

它的锋芒与刀意,甚至已经侵蚀进灵魂里。

像赵一树这样被侵入灵魂,断了生死的守关士兵,还有二百六十八位。

“我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

那刀之下还活着的,却一样的失去了灵魂,胡副将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呆滞问着。

他的身体僵硬,表情呆板,如同傀儡。

胡副将身旁的几位同袍脑袋被砍掉,颈腔处的热血喷溅得很远,染红了他们的军袍,如同鲜花怒放。

他们的尸体,仍未停止抽搐痉挛。

“可恶,一阶之差,何至于此!”活着可依然保持斗志自我的矮瘦老头,木老人愤怒咆哮着。

他是守护城关的供奉,也是红纱城内最大武馆的馆主,更是城内拥有最高权力地位的十几人之一。

偏偏如今的他,衣衫残破,头发蓬乱,右臂也被斩落,身上更是多处受损。

而且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机能正在逐渐减弱,仿佛一具干瘪的皮囊。

这一切,都是因为对面那尊凶兽造成的!

木老人抬头看向前方,目眦尽裂。

只见前方一团阴影,身高两米的恐怖生物缓缓落下。

一双冰冷嗜血的竖瞳紧紧盯着他,似乎正等着他露出破绽,然后予以必杀一击,了结自己。

翼斗螳武士磨了磨自己刚刚收割过一批士卒性命,尚且有些许温热的镰刃。

这是一种极端暴虐的武器。

在它看来,杀戮,才是它的使命和乐趣所在。

这是属于它的舞台。

舞台主角又盯上了最后剩下的两位配角。

准备彻底结束掉这一幕,让它的舞台继续演绎下去。

翼斗螳武士的身躯微微弯折,四肢伸展,摆出了蓄势待发的姿态。

“嗖!”

一声尖锐刺耳的摩擦声传来,翼斗螳武士骤然加速,化作一道乌光,向猎物冲撞了过来。

“杀!”

木老人也为自己和观众,献上了用生命谱写的终章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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