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章 夺安州（一）75（2 / 2）

邻近傍晚，李季方领定远都赶来，一并驻古寺脚下。古寺只是座小山头，四旁驻不了这么多人，只将就一晚，挤在一起热和些，烤一晚火，明日再另择地扎营。

次日。

岑炳正与诸将商议如何攻城，有斥候来报，北边杀来大队安州人马，观将旗，统军将领姓周。问数目，粗估上千。岑炳令再探。

安州北只应山一县，此番杀来的也必是应山人马，可说有上千人马，岑炳不信。

管他人马多少，先准备迎敌。

人生地不熟，岑炳并不打算冒然出击，而是背靠山势列阵。若考虑到贼人远道而来，主动出击亦有道理。只是岑炳求稳为上。

先令佽飞领两旗骑卒尽出，既要随时关注来犯贼兵动向，也要尽可能罗杀贼人游骑，隐藏己方虚实。

贼人尚在三十里开外，又无重装骑兵可冲阵，当无需过早结阵，白白消耗军卒锐气。但也要考虑到己方大半新卒。故即刻起鼓，出五色旗，列阵。

岑炳的担忧果成了现实。

新卒们全不识鼓声，不辨鼓声轻重缓急，皆茫然无措，纯靠着小校们呵斥驱赶才茫然迈开脚步。军中有主将纛旗，各都将副将亦有专属将旗，行军列阵时，需要出动标识方位阵脚的五色旗，各都、各营、各队亦有各自绘以虎豹等猛兽图案的都旗、营旗、队旗，外加旗牌官来回传令时插背上的令旗……眼花缭乱，又岂是初入行伍的新卒能识得清？都只有靠了队头什长伍头等小校用嗓门来吼。

但当大家都吼叫起来，吼声也就混沌不清了。

初始尚好，各跟着各自的校官走。一旦几队军卒混入了一处，再分开时，便少了大半部卒，许多新卒找不到自己队伍，或茫然立在原处，或四下慌乱奔走。

怎一个乱字了得。

非但队正队副什长伍头，各营十将们也都亲自下场，一边卖力吼叫，一边把场下那些呆头鹅们撵去各自队伍。

足足耗去两个时辰，从日升到日中，才勉强摆出个偃月阵雏形。

以右翼为月轮，多布长枪步卒，直面贼人兵锋，为兵家所言以正合；左翼为反弧形月弦，除步卒外，骑兵亦暗藏此处，随时预备杀出，为兵家所言以奇胜。岑炳并亲兵位于月牙内底部，纵览全局。

这只是大略言之。

若贼人以为月弦处防御薄弱，欲派精锐突破此处，又怎知此处不会有重兵？虚则实之，实则虚之，阵型只可观大略，用兵之人方是关键。

岑炳此次摆的是常规偃月阵，没有玩弄虚实那套。重兵都布在右翼贼人来向，左翼只周雄领伏远两营并骑兵都。一来步卒多新丁，阵型不宜复杂；二来不断有游骑回报，贼兵确有千人之数，然多是裹挟而来的民众，不足为虑。

得此结论，有如下依据：贼人全无骑兵，只十来数散骑，全缩在大队人马中不敢出；贼人衣袍不整，且多素色麻衣；贼人不成队形，前后不顾，不断有人结队逃亡；贼人声势不小，却望不见许多寒光，似兵器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