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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唯洲摇摇头:“没有意见。”

他应话一向很快,周苏闻那句“别想逃”刚到嘴边就噎了下去。莫世成提着一瓶酒来,不太客气扔到季唯洲怀里。

季唯洲拿起酒瓶随意看了眼,莫世成给他丢了瓶白酒。

“喝了,就当你赔罪。”莫世成抬抬下巴,幸灾乐祸道,又慢悠悠补充一句:“全部。”

江淮雪坐在轮椅上,抬眼看向莫世成,眼神凌厉。莫世成低下头,撞进他的眼神里,一瞬间头皮发麻,连找茬都显得气弱。

季唯洲拿着酒瓶还没开,被江淮雪抬手拿了过去。

“诶,你要干嘛?”季唯洲没拦住,江淮雪的另一只手扯住他的衣领:“没看到那边的车吗?你信不信他们逼你喝完酒,就是逼你和他们赛车?”

季唯洲扫了眼隐藏在黑暗里的大玩具,随口道:“倒是他们能干的出来的事。”

“那还傻乎乎想直接灌酒?”江淮雪嗤笑一声,“你是蠢货吗?”

“江淮雪,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毒舌。”

“实事求是而已。”年轻男人对他道。

他拿着那瓶酒,又看向周苏闻:“半瓶。”

莫世成像是挑出他的错处,亢奋道:“一滴都不能少。你们今晚想走也走不了。好不容易出来一回,不得玩个尽兴?”

江淮雪慢条斯理挽袖:“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他抬了抬眼皮,眼神却落在周苏闻脸上。

周苏闻这些攀附在江家身后,拿着鸡毛当令箭,真以为自己能踩着所有人头上。

夏季夜间的风也起了凉意,周苏闻笑了笑,抬手将莫世成拦下:“半瓶也没事,都是来玩的,没必要这么僵。就是不知道该赔罪的明明是季唯洲,怎么会是大少你呢?”

他一段话把季唯洲和江淮雪都套了进去,季唯洲像是终于想起还有个任务,开口道:“大少是我的人,代我赔罪不是很正常吗?”

这句话单看字面意义对江淮雪而言的确有点羞辱意义,周苏闻和莫世成等人纷纷露出满意的表情,看向江淮雪的视线里也多了狎昵轻视的意味。

江淮雪却仿佛没感觉出来,自然地应和了一句:“我和他结婚了,不就是一体,那我赔罪也没有任何问题。”

季唯洲低头看向他,满脑袋问号。

这怎么和预料中的不太一样?

这个时候怎么承认婚姻关系了?他还以为江淮雪今晚会死贫道不死道友,直接把他丢这儿,自己驾驶那辆超速轮椅大街狂飙。

“你别真喝啊!”季唯洲见江淮雪干脆利落开了酒,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不清楚吗?”

江淮雪抽出被他钳制的手,语气寡淡道:“所以我才说你真是胆子忽大忽小。你总不能让我一个废人开车吧?”

他拍开季唯洲的手,干脆利落开始喝酒。

季唯洲在一旁看的心慌。《禁庭之春》里没有讲到江淮雪的酒量,以这位反派后期的地位,也没有人敢灌他酒。

他的注意力都在那瓶酒上,全然没反应过来,江淮雪方才的承认。

承认自己是个废人。

“够了吗?”江淮雪端起酒瓶晃了晃,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眼神依旧清明冷静。

他坐在轮椅上,看人时却异常凶狠,和传闻中那个懦弱自怨自艾的江大少出入极大,周苏闻对他的印象因那双深黑色的眼瞳出现偏差,没忍住退了一步,扯出一个笑来:“当然可以。”

江淮雪将酒瓶丢向莫世成,但没有人伸手去接。破碎的酒瓶像是一个信号,有人不动声色扯出新的话题:“不是说今晚要山地赛车么?”

季唯洲站在江淮雪身后,手掌却搭在他的肩膀上,强行稳住江淮雪的身形。他微微垂眸,便看见男人的后颈已经红了大片。

江淮雪不是喝酒不上脸,只是还没到时间而已。

“宿主,感觉你心情不是很好哦。”621突然开口道。

季唯洲胡编乱造点笑意出来:“还好吧,也没有特别差。”

“这就像是精神病人说自己不是精神病一样。”621反驳他,“你的脸色实在不好看。”

季唯洲脸上的笑意终于缓缓淡去,话语平静:“我只是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非要做到这个程度。”

就像是水蛭,突然冒出来吸血。

与其说玩的尽兴,不如说是把他俩当成玩具折腾而已。

621的机械音一如既往冷淡:“反正是书里的角色,任务结束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要不要试试?”周苏闻走到季唯洲身边,手搭上他的肩膀。

季唯洲瞥了眼那只手,嘴角上扬:“可以啊,我没意见。”

“单单比赛没什么意思,赢家要有彩头,输家也得付出一点代价。”

莫世成看向江淮雪,语气阴沉。周苏闻回过头,随口安抚了他一句,紧接着看向季唯洲:“彩头我出,输家……季唯洲,要是你输了,就让大少在地上学狗爬怎么样?”

“大少学狗爬应该很熟练吧?毕竟一条腿是废的嘛。”

“诶季唯洲,你不会让大少在家里也坐轮椅吧?可别那么好心啊!”

季唯洲没说话,全都笑而不答。

江淮雪低着头,并没有什么反应。

季唯洲的余光在他身上,那逞强喝下的半瓶白酒开始发挥效用了。

“那现在比吗?”季唯洲低头看向周苏闻,笑意依旧。

“这是自然。”

周苏闻只能看出季唯洲脸上的笑容,心中不免嗤笑一声。

他原以为季唯洲比起之前,至少没那么怂,胆子大了不少,听到他和江淮雪大闹江家的事情时,倒是勉强能看的过眼。

江家的事他不清楚内情,但光是敢在江老爷子面前闹腾,就足够大胆了。但今日一见,却觉得还是和以前的那个懦弱无能的季唯洲没有任何区别。

周苏闻将车钥匙丢给季唯洲,打量他的视线嘲讽。

毛都没长齐的家伙。

季唯洲接过周苏闻抛过来的车钥匙,按下寻车键前,对周苏闻突然开口:“其实我练过。”

周苏闻不明所以:“练过什么?”

季唯洲没有回答他,躬身抱起酒意上头的江淮雪,莫世成在他身后大声喊道:“季唯洲,你就这么担心大少?”

前夫哥被派到江淮雪身边是江家的授意,这群纨绔紧抓着江淮雪和他不放,估计也是因为江家。

江家难缠,势力遍布,还是江淮雪难以走出的阴影。

他家祠堂我都砸过了,我还怕这些?

季唯洲有些赌气地想。他的任务对象至始至终只有江淮雪一个人,其他人的剧情线与他又没有任何关系,他做什么都不算违规。

“遇到老鼠了,不应该藏好食物,找灭鼠药,然后躲开么?”季唯洲抱着江淮雪,头也不回。

莫世成在他的身后气到跳脚,还有些其他的声音也紧跟着他不放,但他什么都听不到了。江淮雪勉强支棱起些许神智,对季唯洲道:“这回真是把命拴你身上了。”

季唯洲按下车钥匙上的寻车键,顺着提示音找去:“那你可以放心了,我还是很熟练的。”

“你……熟练什么?”江淮雪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气息温热,“你从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开个普通的车上路,都能扣了一半的分,季唯洲,别开玩笑。”

难为他醉酒还能扯出一大通话来。

季唯洲没去问为什么江淮雪和前夫哥关系那么恶劣,还会知道前夫驾驶证扣分。江淮雪敏感多疑,找人跟踪前夫哥再正常不过。

他甚至能背着江家韬光养晦。

季唯洲什么都没去问,只是简单说道:“就这种简单的事,交给我还是可以放心的,不用紧张。”

江淮雪猛地挺起身子,双手捧着季唯洲的脸,鼻尖抵着他的:“季唯洲,命最重要,别逞强。”

周苏闻准备的车全是改装过的,江淮雪暂时摸不准江家的心思,但很显然要让他们得到教训是板上钉钉的事。

“狗爬……他们也得有胆子看!”

江淮雪语气有些森*晚*整*理发狠,那双深黑的眼睛染上血丝,从胸腔里涌出的怒意让他的面容阴郁,隐隐约约透出几分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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