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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丛哭哭啼啼道:“我也想不哭,这有什么狗屁好哭的,但是我这体质就是这样,身体觉得我受委屈了我就得哭啊!”

“等会儿,等会儿就好了!”他不受控制打了个哭嗝,最后朝自己比了个中指,

眼泪奇迹般地流得更凶了。

“现在又是为什么啊?”季唯洲凑在江淮雪耳边问,江淮雪说道:“可能是朝自己比中指,身体觉得他受侮辱了。”

许清丛就这么扎根了。

晚餐时间,季唯洲和江淮雪准备进厨房做晚饭,但许清丛已经做了一桌满汉全席。

他的那双眼睛因为觉得饱受委屈,所以流了一个下午的眼泪,这会儿红肿,他还特意冰敷了一次。

“吃晚饭!”许清丛摘下围裙,“你们冰箱里菜怎么能这么少?”

“昨天煮完还没来得及买……”季唯洲呆呆地看着满桌子菜,心中震撼难以言表。

季唯洲有点厨艺,但不多,基本都是感兴趣自己做点,练出来的技能,说不上难吃,但也不是绝对好吃,中等水平,能填饱肚子的程度。

江淮雪也能做点饭,但他常年坐轮椅,不是特别方便在灶台活动,因此都是随便应付了事。

季唯洲来了之后倒是多了饭香味,但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这么丰富。

许清丛已经动作麻利给他们盛了饭:“我不清楚你们饭量,少了自己加。”

“江淮雪……”季唯洲低声喃喃。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会把江淮柏杀了的。”

江淮雪语气飘忽回复他:“那个家伙不能留。”

季唯洲心想, 江淮雪比他心狠手辣。

毕竟他也只是想着把江淮柏打一顿,江淮雪居然已经想到动手杀人灭口了。虽然这么干也符合江淮雪的根本利益。

“这样是不是不合法?”季唯洲俯身小身问道,“我们应该稍微遵纪守法一点吧?”

江淮雪抬眼看, 皮笑肉不笑道:“开玩笑的。”

江淮柏真死了, 江添明那老东西就得冒出头发疯了,年纪大又固执, 半点不把话听进去,江淮雪和江添明这种人没什么好谈的,浪费时间。

“但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世事险恶。”江淮雪语气平淡道。季唯洲后背发毛, 庆幸自己和江淮雪是一伙的共犯,压根不会被针对。

并心地善良地为江淮柏默哀。

江淮柏和江淮雪之间的矛盾几乎是不可调和的,江淮柏这个健康的孩子踩在江淮雪残疾的腿上, 借此往上爬, 这件事足够江淮雪恨他一辈子。

“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许清丛疑惑问道,“饭要冷了。”

真是熟悉的话, 季唯洲忍不住感慨, 除了这一句,应该还有“爱吃不吃”“喊了几遍吃饭, 人呢”“不吃饿死半夜别出来找东西吃”等综合性套招。

他怀着虔诚的心坐下吃饭,几乎有些感动。

毕竟好久没吃到家常味那么浓且好吃的饭菜了。

江淮雪安安静静,季唯洲看了眼, 平时根本吃不了多少的人, 今晚被许清丛疯狂念叨, 还多吃了小半碗饭。

晚餐结束后,季唯洲靠着座椅, 灵魂完全出窍状态,好半会儿才回过神问许清丛:“许清丛, 你以前在饭店打过工吗?”

许清丛站着消食:“嗯,我还有厨师证。”

是一个专业人士。

季唯洲看着他认真努力的样子,又想起621给他看的,许清丛最后形销骨立的形容,还是没忍住,凑到江淮雪旁边,还没开口,先被江淮雪摸了下脑袋。

“?”他抬眼,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江淮雪。

江淮雪满脸从容:“你脑袋探过来不就是要安抚吗?”

“头也不能随便摸啊。”季唯洲嘀嘀咕咕,“我是有话和你说。”

“可以,说吧。”江淮雪侧过脸,耳朵朝向他:“洗耳恭听。”

“我现在觉得江淮柏不能留。”季唯洲严肃道,江淮雪看向他,严谨问道:“是什么促使你改变了遵纪守法的想法?”

季唯洲一步到位,只有结论,没有解释:“我觉得他很可恶。”

江淮雪点点头,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许清丛站在一旁,冷不丁开口:“你俩还挺好磕的。”

江淮雪:“……”

他眉头直跳,突然想起来许清丛第一次来时脱口而出淫.乱评价,本能对许清丛的震撼发言有点不太适应,他别扭道:“别乱说话。”

“谢谢夸奖。”

季唯洲想也没想应和道。

江淮雪抬头看他,一脸茫然。

季唯洲感知到他的视线,同时低头看他:“我觉得他说的不没错,这不就是百年好合的另一种用法吗?”

江淮雪低声道:“……你说的挺有道理的。”

一桌子空盘季唯洲摞起来,全部丢进了洗碗机,在场三人,没有一个是喜欢洗碗的。

做饭有乐趣,洗碗这种重复性的枯燥工作并没有意思。

许清丛独身跑出来,没敢带行李,江淮雪去找了没穿过的衣服塞给他,其他全部是许清丛自己处理,季唯洲坐在沙发上,拿平板剪他的视频作业,还没剪多少,别墅大门先被猛地敲响。

活像有人拿锤子在锤。

许清丛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没忍住低声骂了一句。季唯洲听了一耳朵,像是方言。

方言骂人,一般都挺脏的。

江淮雪坐着轮椅,地上又铺了毯子,轮子滑动几乎没什么声响。他脸色带了点倦意:“这神经病的敲门方式,只有江淮柏。”

江淮柏平日装的人模狗样,但江淮雪一直清楚,他是个神经病。

季唯洲把坐轮椅的,和要被抓的往身后一塞,仗着自己的体格,又从鞋柜里扛了把电锯出来。

许清丛:“……”

“你们家里为什么会有电锯?”许清丛震撼问道,对江淮柏的惧怕一下抛到脑后。

季唯洲也不知道江淮雪为什么要在家里放这个东西,他诚实摇头:“我不知道,你问江淮雪。”

许清丛看向江淮雪,江淮雪笑了声,慢悠悠道:“当然是情.趣。”

“那你们的情.趣,还挺奇怪,哈哈。”许清丛瞬间不敢说话了。

提着电锯的季唯洲顿时觉得自己拥有了强大的力量,猛地打开了门,江淮柏站在门外,全然不复初见的霸总之态,整个人状态极其糟糕。

“许清丛!”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直接忽视了眼前的季唯洲,满是红血丝的眼直愣愣看向许清丛。

许清丛脸色苍白,连滚带爬要跑,无头苍蝇般打转几圈后,猛地蹲在了江淮雪的轮椅后。

“许清丛,你给我出来!”江淮柏吼道,季唯洲不爽地启动电锯,嗡鸣声直接震慑了阴沉的江淮柏。

季唯洲逼退他:“你吼什么吼,进门不问好,素质真差!”

江淮雪驱动轮椅到他面前,说话口吻阴沉沉的:“江淮柏,你还真敢到我这撒野啊?”

“江淮雪,我现在不想和你争,让许清丛出来。”江淮柏脸色阴阴沉沉,嗓音嘶哑,江淮雪脸上笑意愈发明显,足可见他的愉悦心情。

“许清丛,你想见他吗?”他略略转过头,看了眼蹲地上的许清丛,慢悠悠问道

许清丛发出勇敢的怒吼:“不见!”

江淮柏一拳砸在大门上,季唯洲端着电锯看了眼,只感觉到牙酸。

果然是主角攻,握拳砸门都不痛。

“许清丛,你怎么敢从我身边逃开的?”江淮柏忍着满腔怒火,咬牙切齿道,“你有什么资格从我身边逃走?”

许清丛深吸一口气,终于没忍住站起身怒斥他:“凭什么?我又凭什么没有这个权利?”

他伸手指着江淮柏,还没等他开口,似乎就猜出男人要说什么话:“欠你钱是吧?欠你钱是吧!老子一天给你打工二十三个小时,按你的工资算,早还完了!我一分钱不欠你!”

许清丛怒火中烧,本来要涌出眼眶的眼泪硬生生被憋了回去:“是人干的吗!啊!是人干的吗!白天给你打工就算了!一天到晚挨骂!晚上还要被你干!啊!叫的不好听又要被说!腰不够塌又要被你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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