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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小豆终究是放心不下,来警局找他,周末刚从洗手间出来,衣领湿了一片,脸上也湿漉漉的,曹小豆赶紧去扶他,像是扶着老佛爷一样,忧心地问道:“周哥,你又难受了吗?”

“你周哥我好着呢。”周末把放在肚子上的手放下,“不是要去奶奶家里吃饺子?”

“是啊,你忌口,我记着呢,我让奶奶给你熬了疙瘩汤。”

周末:“……”

“就给我喝疙瘩汤啊?”

“有疙瘩汤喝就不错了,疙瘩汤你也喝不了多少。”曹小豆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药盒,抠出来了一大把药:“先把药吃了。”

周末听话,在警局里接了一杯温水把那一大把药吃了之后……

“可怜我周哥,巅峰时期一个人能干三碗饭呢。”曹小豆说,“等你痊愈了,我请你吃烧烤!”

周末只是笑笑没说话。

曹小豆的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周末去的时候还特意买了一些水果和补品,曹小豆嫌他浪费钱。

周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自顾自的拎着牛奶水果去他家里。曹小豆家里也很是清贫,所以他假期才会去工地打工,但是他并不缺爱,虽然父母去世的早,但是他有爷爷奶奶。

周末见过几次,是两位很和蔼的老人。

奶奶她们很细心,并没有说让周末吃疙瘩汤她们吃饺子,而是煮了一大锅疙瘩汤放在桌面上,大家一起吃,而且连一道咸菜都没有,因为曹小豆说了周末最近忌口连咸菜都要少吃。

周末还觉得蛮愧疚的,因为自己导致一家子中午都吃不好,吃完午饭了也没有多留,而是神秘兮兮地把一个粉色的信封交到曹小豆手上:“这是咱们班有一个姑娘让我给你递的情书,她说让你等到今天晚上十二点再拆开看。”

粉嫩嫩的信封,上面还贴着心形的贴纸,曹小豆从小到大没收过情书,自然也没有意识到在暑假周末帮同学递情书有什么不对劲,他看着周末的眼神都在闪闪发光:“真的吗?谁呀?”

“你等晚上看看就知道了。”周末说:“一定要晚上十二点看,那个人说是仪式感。”

“好!”

周末含笑看着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学习,傻蛋,以后也可以少干点儿体力活了。”

“诶呦,我学习不是一直挺努力的吗?”曹小豆说:“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咱们一起去泡图书馆啊?”

周末看着他,双眼含泪,并没有出声,只是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混,哥们以后还指望你呢。”

“那肯定的,等我以后发达了我给周哥整个大官当当。”

“那我走了啊。”周末说:“再见。”

“再见,周哥!”

曹小豆很多年以后还是很难忘记那个画面,那天他目送周末的身影消失在小巷的拐角处,一转身就成了永别。

周末那个混蛋,把自己所有的积蓄就在一张银行卡里,放在那所谓的情书里了。

傅言之昨天晚上只睡了两个小时,一大早却被傅有物一通电话吵醒了,傅有物对着电话,声音颤抖,好像受了极大的惊吓:“哥,周末,周末他在酒店割腕了……”

“什么?!”

“是呀!他昨晚跟我说,约我今天出来散步。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我现在在医院,哥,周末他流了好多血啊……”

“你把定位发给我,我马上到。”傅言之来不及换衣服,穿上鞋拿起车钥匙就往门外跑,“别害怕小五,我马上到。”

第109章 那是梦

傅有物一个人坐在急救室外面低垂着头,上半身湿了大半,还带着一大片骇人的血迹,那是他刚刚把周末从浴缸里捞出来的时候带上的,水滴顺着衣服滴了下来,在洁白的地砖上聚成了一片淡红色的小水洼。

他听见匆匆的脚步声,抬眼看去就是穿着一身睡衣的傅言之,傅言之的样子看上去也没好到哪里去,眼里泛着红血丝,胡茬都长出来了。

“怎么样?”

傅有物摇摇头:“已经进去半个小时了,医生说失血过多,还在抢救。”

傅言之站在急诊室门外,盯着猩红色的灯光,半晌才想起来联系系统:如果周末在这里出事了怎么办?

【那就会很危险的!我们得紧急把宿主召回来,那样的话他在那个世界依然会因为意外去世。】系统也在那里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才好啊,我同事说,周末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归位啊,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周末还要经历一次死亡,对吗?

【他在自己的时空里也宣告死亡,灵魂才能得到释放,这是需要非常卡时间点的东西,如果他太早归位,会把原主的灵魂挤出去的。】

傅言之坐在傅有物身边,正是十二月份,医院的走廊上还是有点冷的,两个人一个穿着睡衣,一个衣服湿漉漉,坐在那里却并没有觉得冷。

果然,我就不能指望系统什么。

如果我的周末回不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得想办法……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傅言之的手掌,抬眼看去,是傅有物,握住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会没事的,哥哥。”

话音刚落,急救室的灯灭了,一位白大褂医生走了出来,傅言之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医生。

医生摘掉口罩说道:“幸亏发现的及时,以后得注意多给他补补血了。”

听了这话的傅言之如释重负,站立不稳,幸而傅有物在他的身后扶了他一把,他就看见周末被人推了出来,脸色是那样的苍白,柔弱的躺在床上都看不出被子起伏的痕迹。

“已经脱离危险了,家属不用担心。”医生说道:“你们……也可以回去换一件衣服。”

傅言之坐在那里,傅有物扶了他好几次他都觉得腿软,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扶着墙走到周末的病房,见周末躺在那里,甚至都不敢伸手去碰碰他的手。

“小五,我在医院守着他。”傅言之把车钥匙递给小五,“你回家去换件衣服,好好休息一下,今天早上你也辛苦了,记得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傅有物接过来,点点头,便离开了。

病房里一时之间寂静无声,傅言之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放在被子上那只苍白的戴着纱布的手动了一下,缓缓地抬起来放在眼睛上。

睡醒前先揉揉眼睛,这是周末一贯的小动作,但是傅言之先他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防止他动作弧度过大导致伤口崩裂,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床上的人,连呼吸也放缓了。

周末的眼睫微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蓄满了泪水,傅言之就那么看着他,一如他之前很多个在他怀里睡醒的清晨。

“傅言之……”

周末的声音沙哑虚弱:“我真的做了好长的一个噩梦啊。”

“嗯。”傅言之看着他,语气坚定:“那是梦,都已经过去了,末末。”

周末一觉醒来就得到了一碗热乎乎的,煮的软烂的玉米粥,因为手腕受伤,傅言之亲自喂的,周末见到傅言之还穿着一身睡衣,问道:“我出意外了吗?”

“嗯。”傅言之低头把勺子里的玉米粥吹凉,说道:“医生说你失血过多,等回家给你好好补补气血。”

周末将吹得温热的玉米粥含入口中,眼睛就那么盯着傅言之,也不往下咽,这就导致了傅言之端着碗等他半天,下一口都没喂下去。

“不要玩饭。”傅言之说,“你不想吃吗?”

“暂时不太饿。”

傅言之看着他,终是妥协了,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把周末的枕头放下去:“那你再睡一会儿,多休息休息。”

周末把前边的位置空了出来:“你和我一起吧。”

他又犹豫了一阵子,说道:“我都想你了。”

这句话一出,傅言之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不可能不答应,于是脱掉拖鞋,钻进被窝里。周末在他进被窝的那一瞬间就紧紧地抱住了他,抱得傅言之一动不能动,恨不得把整个人镶进他的怀里。

“别太用力。”傅言之回抱住他:“我抱住你就好了,手别用力,伤口会裂开。”

周末也不说话,抱着他的力气更加重了。

“末末,你看看,我在这儿呢。”傅言之轻声哄着他:“还害怕吗?都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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