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宿青山,书香慕容。(2 / 2)

书桌旁放了三个字画缸,缸里放满了卷起的宣纸。窗边的琴桌上摆了一架古琴,木质天然,古朴沉静,仿佛一位老者,在诉说历史长河里饱满的韵味。

古琴摆放得也非常雅致,琴轸放在离桌边半拳左右,凤翅离桌边两三厘米,摆放的视觉上稳重亲和,想必主人是经常抚琴弹奏。琴桌的旁边放着一个香榧木的棋墩,淡黄色精美的四方小桌面上,刻画着纵横交错的棋盘,很有古战场的杀气。

两门威严庄重的书柜,矗立在墙边。一门书柜分门别类地摆满了唐诗宋词、四书五经、元曲小令、明清小说,还有史记、诗经、易经、佛经、道德经、金刚经等各种中国古典文学、文化哲学方面的书籍。

另一门书柜的一面陈设着琴、棋、书、画方面的各种文献资料、画册图册、著作图书;另一面里摆放了很多各式各样的中国古典文化的艺术品,其中有一对紫檀木的围棋罐,非常醒目,看罐子上的包浆,想必主人是经常与人对弈。

西木不禁对慕容家主肃然起敬,想来他们不是这里的农民,倒像是归隐山水的高人。墙上错落有致地挂了几幅中国画风的字画,有山水风景,虫鱼花鸟,落款均是“慕容琴”,想必就是家主的名讳了。西木边看边点头,虽然他不擅长中国画,但还是多少能看出点名堂,赞不绝口,一脸敬佩。

在书房逗留的时间有点长,西木怕有失礼节,匆忙走向下屋。

上屋和下屋之间有个台阶,中间是客厅。客厅和餐厅不分界,通过沙发和餐桌的摆放,之间的界线一目了然。靠近客厅窗户旁摆放着一个朴拙厚重的茶台,不对靠大门、不在横梁下,不临卫生间,不高于藤椅,不喧宾夺主。

西木一看茶台的摆放,就知道慕容家主对风水很是看重,这也是中国文人的习惯和雅俗。在东边一个角落的地上铺着一方地毯,是北方比较常见的羊毛手工地毯,想必是盘坐其上和家人畅谈,或者陪着小孙孙一起游戏,亦或是摆放棋墩,盘坐其上与人对弈。

两旁是家主儿孙的房间,东边面积大一些,住着哥嫂和两个孩子,两间卧室中间有个不算窄仄的卫生间,窗户都是朝东开,山里随便一个方向都是美丽的风景,只是不知道这对夫妻是否懂得欣赏这天赐的良景。

西边的面积小一些,就是西木昨晚睡的慕容清的卧房,西南两边都有窗户非常通透,不仅能看到山水,还能看到自家院落里种满的花花草草,卧室里套了个卫生间,就是西木昨晚冲澡的地方,不禁赞叹家主想得很周全,女孩子的闺房就应该独享一个卫生间。

西木一声不吭地参观完慕容家的房子,发现慕容雪一直陪着他,随口问道:“你叫慕容雪?”

“嗯。”

“这鬼丫头,跟我犯冲。从昨天她就跟我有没完没了的纠葛。你说我们俩这也算是缘分。她从山里跑了后,我当时还想,如果再碰上她就好了。结果,她把我弄湖里了。”

“你好些了吧?”

“昂,我一个大男人,没事了。我不会水,才被你妹妹恶搞。要是我有我哥那水性的一半,这丫头,根本奈何不了我。当时我在竹筏上,看到她发坏的样子,心想坏了,估计要喝湖水了。我低血糖犯了,才晕倒的。”

西木看慕容雪一句话也不说,问道:“我平时没有那么脆弱。没把你们吓着吧?”

“还好。”

“你们家是个书香门第,这丫头怎么这么皮?一天天上山,瞎跑。我看她的身体素质很好,那么一块大石头,一下就搬了起来,跑起来跟个野马似的。”

“她跟我吵嘴,赌气才跑到山里。”

“你跟她?你俩估计相差了十来岁吧?看样子你挺宠她的,也挺护着她,你俩能有什么气可生的?”

“她喜欢看电视剧,迷恋男演员,我说了她两句。”

“奥。哪个高中生不追星啊,女孩子都有自己的偶像。再说了,女孩如果不追偶像,就该找对象了。这你也管?”

“她是我妹。”

“哦,难怪。你跟别人聊天都是这么惜字如金?”

慕容雪没有回话,西木又问道:“你长得这么帅,这么有特点,怎么不去北城发展?”

“想过,在城里开个店。”

“不是,我感觉你的长相、气质、形象、身材特别适合当演员。特别是你身上的那种桀骜不驯、目空一切的那股子劲,还真挺少见。”

“演员?没想过。”

西木发现跟慕容雪聊天很是费劲,索性也就不聊了。

西木看到慕容清的父亲在院子里陪两个孩子在玩,就走过去搭讪到:“叔叔,您这是‘路透湖岸屋边田,儿孙绕膝尽欢颜。’真是好福气。儿女双全,小儿绕膝。”

“呵呵,你说的没错。我这辈子最值得向人夸耀的就是‘含饴弄孙,安享天伦。’”

“您这么位大艺术家,仅凭一己之力,能独挡这物欲横流的冲击,毅然归隐山林,实属难得。”

“远离喧噪浮华,与世无争。是我的夙愿。在自家的小屋里,享受一份淡然的心绪,是我最想过的生活。”

“我看您是静中有动,蓄势待发。我瞧见您这房子和这小院,方寸天地之间潜藏着宽广的境界,拥有大川流一样的心胸和无忧角般的牢固阵地。”

慕容琴被西木这样誉不绝口的夸赞,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西木,你一个摄影师,怎么也懂棋道。”

“我,不懂围棋,但是中华文化对围棋的诠释,我非常喜欢。您是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中华文化传承的大艺术家,我是在您面前班门动斧。”

慕容琴被眼前的年轻人这么一恭维,“哈哈”抚掌畅笑了起来,“西木,你也喜欢中国古典文化?”

“昂,跟您没法比,我只是没事胡诌几句诗文而已。”

“那也不错,古诗文里的意境虽然有时跟现代快节奏的情景不搭调,但是,细细品味总能找到里面的意思。”

“嗯嗯,您说到我心坎里了,您就说这‘含饴弄孙,安享天伦。’哎呦,那意境让人有说不出来的甜美,照看小孙孙,那都能甜到心里、肝里。”

小一点的孩子,看着只有两三岁,好像是累了,缠着爷爷要抱。

西木看老人的腰身不太好,弯不下身来抱孩子。西木赶紧抱起小孩,哄到:“爷爷,腰不舒服,叔叔抱。”

小孩一直盯着西木看,看了半天后,奶声奶气地说道:“叔叔好。”

“唉,你叫什么?”

“我是小车车。”

“哦,你就是小汽车啊。”

“不是小汽车,是小车车。”

“那,咱们就启动,出发。”

说着西木抱着小孩像开汽车一样,在院子里疯跑,小孩在西木的怀里“嘎嘎”地笑个不停。

大一些的孩子,也就三四岁,看着弟弟玩得开心,也想让西木抱着跑着玩。西木放下小的,抱起大的,又开始一圈一圈地抱着孩子玩。

西木带孩子玩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孩子小脸蛋上的五官看个仔细,他喜欢看孩子脸上的每个部位,每个表情,每个细节。

他的这个习惯跟他小时候给哥哥、弟弟画画有很大的关系,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跟哥哥和弟弟的许多往事已经淡去,可在岁月的沉疴中,有一颗星星永远闪亮,那便是亲情。时间可以让人丢失一切,唯有亲情难以割舍。即使有一天,亲人离去,但他们的爱却永远留在亲人们灵魂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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